温彩裳风度翩翩,身姿窈窕,长裙飘然。由李仙挽扶,缓步行出客栈。
街道热闹非凡,门前已有行人围观。李仙、温彩裳对视一眼,皆微颔首,轻步撤离。拐入小巷,再经数处弯道,出了城去。
不闻异样,李仙问道:“那张虎死没?”
温彩裳说道:“他自碎心脉,八成会死。但若有人搭救,便又另谈。”武人生机澎湃,所悟武学不同,特征随之不同。
张虎出自“泰心宗”。
这宗门武学道理、意蕴深浅、杂学底蕴,均属末流。但兽众甚多,结伴征讨,寻常的世家、宗门又需避其锋芒。
李仙说道:“早知补上几剑,取他头颅,叫他再无命活。大罗神仙来也枉然。”
温彩裳摇头说道:“他素知我作风,我既允他自裁,便必不会再动手。你若挥剑斩去,他立刻便知我俩心虚。势必拼死反击,困兽犹斗,哪怕只出一招两招,也厉害至极。”
李仙说道:“我这时回去,远远再射他两箭。他总没办法罢!”温彩裳说道:“他无人搭救,几乎必死。还是别节外伸枝!倘若因此又引追杀,可大不妙。”
李仙亦觉有理,说道:“好!”携手远去。温彩裳诸伤加身,身软体麻,难行远路。李仙徐徐渡送内烝,行约一夜。
终感疲劳,寻处坐下,饮用清水。李仙原计划穿过白虎城,再有数里路程,便已近渭虎江。但横生此事,城中定生波澜。
改道绕城而行,先到渭虎江。再沿江而行,寻船坊搭乘舟船。如此这般,又添数日行程。
另一边。
张虎听闻“李犬”、“苏求武”、“赵志远”均已死去,心灰意冷,全无抵抗心思。用“碎心掌”自破心脉。
掌力刚猛,心脉尽碎,醉意飘忽,弥留之际,死死凝望温彩裳。重重一叹,回念半生修持,换得如此下场。酸楚、困厄…诸般心绪涌上。
忽感怪异。
他瞥温彩裳脚步虚盈,落脚行步间余力甚小。心想:“啊!莫非她内蒸问题,一直没有解决。方才是…是谁骗我的?”
“温彩裳何等狠辣。上次将她擒获,我如此言语折辱,她岂有允我自裁道理?哎呦!我太愚笨,受骗自裁啦!”
幡然醒悟,已不甘死去。生机渐散,胡乱动弹,必更快毙命。登时竭力“固血闭孔”,锁留生机…但眼皮愈沉,眼见再无指望。
再一睁眼,已是清晨。他奇道:“我竟没死?”
一浑厚声响起:“张兄,你当然没死!”虎罗宗宗主“张睿风”已在身旁。
原来…昨日随行弟子,跪跑回宗门。张睿风得知消息,惊疑之既,为稳两宗情谊,下山查看。见张虎自裁当场,不禁甚感惆怅。着手一摸,弥留微弱生机。犹豫一二,喂服“虎涎碧血露”。此物截留生机,疗愈心创,当属一绝。万幸张虎自裁时自碎心脉。倘若自断头颅,自抹脖颈,自绝气息…张睿风却没法子了。
再搭配外敷药物。运功消化,一夜过去,渐恢复神智。张睿风说道:“张兄,你何以这便自裁?”张虎愤恨道:“我遭人证骗,确实好傻!可怜我爱虎,昨夜被斩杀了!”他轻抚翻江虎,突然运杰一抓,掏其虎心。
张嘴猛吞。虎心半个脑袋大小,他自卸下巴,活吞而下,卡在脖颈,撑得涨圆。
他纵身起跳,再施“千钧坠”功夫。“咔嚓”一声踏破地面,落到一楼去。虎心沉至胸口。张虎猛捶胸口三下。虎心破开肠子,填入胸腔。再运内悉,挪至心脉处。
行以替代。
此乃“虎相双生功”,危难之际,可借虎躯暂时保命。张虎心脉破损,勉强吊住性命,这伤势自难康复。但虎心替代,可暂时活动。
张睿风说道:“唉。”
张虎拱手说道:“还请张兄,借我些弟子报仇!”张睿风施以援手,已是顾念两宗情谊。然…张虎敌手仅以三两句话,便将其逼得自裁。足见厉害霸道,假若报仇功成也罢,倘若不成,岂不自寻麻烦?张睿风说道:“张兄,你当下伤势,不宜妄动,还请静静养伤罢。”
张虎说道:“哼!屡受你恩,张某感激不尽。来日定会还报!”拱手作揖,双手撑地,便已窜离客栈,自觅温彩裳行踪。
他漫无目的,冲入山林。心脉破损,实力锐减。但底蕴终不浅,燕湖澎湃。速度奇快。
漫无目的乱寻两日。
却不知他运气极好,还是温彩裳运气极差。
这日午间。
李仙、温彩裳林中歇息。
忽听一声大喊:“好啊,好啊,终于我寻到你俩啦!”张虎双手撑地,以手代足,纵奔而来。温彩裳惊道:“你没死!?”
张虎说道:“哼,大爷我没生擒你,怎舍得死去?”
温彩裳冷笑道:“允你自裁,你不知感恩。那好,我便叫你尝尝刮骨削肉滋味!”翻袖出剑,白色精芒四射。
“啊!”张虎数次被骗,但总难吃教训。双手连摆,迅速遁逃远了。
温彩裳心想:“张虎自碎心脉,却仍能不死。我所做决策,均偏不如我意。我已内杰全无,身受重创。难道冥冥厄运,仍自纠缠,不肯将我放过?”
心头酸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