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还是陆沉渊这种天赋卓绝且锋芒毕露的人,就他那张嘴,真该庆幸长在他身上,又有一张脸,能让太平看中,不然慧眼也救不了他!
太毒了!
他听江斩秋转述都想再给他一掌。
武承嗣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几分,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公子此言差矣,本王观公子气度,绝非轻言放弃之人,况且,胜负之道,岂止于一方棋枰之上?”
他顿了顿,看着高戬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道:“棋盘之内,他占尽天时地利,天赋异禀,或许一时难撄其锋,但棋盘之外……天地广阔,手段万千,有时,让一个对手失去上桌的资格,远比在桌上赢他,更为彻底,也更为省力。”
这番话,已近乎赤裸裸的暗示——规则之外,除掉对手。
高戬眼中瞬间掠过一丝不屑,神色间也多了一丝冰冷,他放下玉杯,声音带着几分疏离:“高某技不如人,却也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暗室欺心,非我所愿!”
“呵呵。”
武承嗣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反应,非但不恼,反而露出一个了然的、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他轻轻晃动着杯中酒液,仿佛在欣赏那流转的光泽。
“公子误会了。”
武承嗣笑容不变,语气却更加柔和:“本王岂是那等唆人作奸犯科之辈?云谪君一脉自来高洁,本王向来敬重,我说的‘棋盘之外’,并非指那些龌龊手段。”
他话锋再次一转,目光变得深邃:“公子可知,太平……吾妹令月,她最欣赏何等人物?”
他刻意停顿,观察着高戬的反应。
果然,听到“太平公主李令月”这个名字,高戬想起了棋盘之上那颗庇护陆沉渊的浩大明月,脸色有了变化。
“她倾慕的,是才情风流、博古通今的雅士。”
武承嗣的声音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乃至那些陶冶性情的‘奇技淫巧’,若能玩得出神入化,皆能入其眼,得其心。”
他看向高戬,目光灼灼,充满了肯定和诱惑:“那陆沉渊,不过仗着几分小聪明,会些旁门左道的机关术,又能诌几句歪诗,画几笔涂鸦,弹几首俚曲,便以此邀宠,博得太平青睐,何其浅薄!”
武承嗣的语气满是不屑,随即转为对高戬毫不掩饰的钦佩:“公子你呢?师承云谪君澹台无尘!那是何等人物?天下十绝第三!棋象占卜,窥探天机,以大地为盘、苍生为棋。琴艺通神,可引百鸟来朝;书画双绝,一笔蕴山河气象;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字字珠玑。云谪君傲视天下的才情风骨,公子得其真传,论才情,论底蕴,论那份真正的高华气度,陆沉渊给你提鞋都不配!”
武承嗣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煽动力:“他所倚仗的那些皮毛,在公子面前,不过是萤火之于皓月,米粒之于沧海!”
他身体前倾,目光如炬,直刺高戬内心:“公子,你最大的优势,不在那机关算尽的棋枰之上,而在你师门赋予你的、冠绝天下的才情风华!太平所欣赏的,正是此道!
陆沉渊能以此得她欢心,公子若肯稍展所长,以云谪君亲传弟子的无上风采示人,谁胜谁负,岂不一目了然?如此煌煌正道,光明正大之势,公子……何不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