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贵吧。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无论生前何其显贵,死后皆化作一捧灰,几十年间,足以抹去一个大家族在这里生活的所有痕迹。江清棠一手提着灯照亮前路,一手勾住李珩的脖子,从前,李珩经常这么背着她。
想起往事,江清棠心里发酸,脑子很乱,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竞是怎么想的了。
她两次遇险,都是李珩救了她,可……不应这样的,他与李珩,不该再有来往。
他们两人根本不懂对方的内心所想,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上一世的悲惨足够说明她与李珩乃是孽缘,既然是孽缘,就该及时斩断,不可再消磨一世。江清棠问:“无功不受禄,李珩,你想要什么报酬?钱财,物品,还是…我答应帮你一件事?”
虽知道李珩是皇孙,根本不缺身外之物,但江清棠没有白受人帮助的习惯,李珩能拿她些东西,或者她能替李珩做些事情,她心里才能稍微好受些。毕竟,她与李珩早就没有关系,这是她对帮助过自己的生人,一贯的做法。李珩停下步子,“我想要的,你始终给不了,不是吗?”江清棠不明白李珩的意思。
相处过这么多年,李珩又怎会不知江清棠的想法,她是想与自己彻底划清界限,可他偏偏不许她这么做。
李珩重新迈开步子,走出这个破败的宅院,“帮我一件事吧,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先欠着。”
江清棠蹙眉,问:“什么事?你尽快想一个。”“如果你非要我说一个,那你离李瑞远点儿。”“他是太子的儿子,你应该知道,太子一向看不惯江家,你真以为,只要李瑞点头,你就能当成晋王妃?”
“呵,别天真了,江家不能为太子所用,太子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后代流着江家的血。”
江清棠不想搭理李珩,她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李瑞,谈何离他远些?“那你还是先欠着吧。”
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肩头,李珩背着江清棠走出巷子,来到街道上。大梁素来有宵禁,如今已是深夜,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往来巡逻的官兵。
“前面的,什么人!”
“如今宵禁,尔等竟敢罔顾律法在街上游荡!”“架箭!”
李珩回过头,仅仅是一眼,为首的官兵便认出来李珩。“放下快放下!”
为首的官兵急匆匆赶来,跪在地上朝李珩行礼,“殿下恕罪,方才不知是殿下。”
江清棠认得此人,此人名为卢洋,出身范阳卢氏,前世为李珩重用,是李珩的人。
依前世记忆,江清棠想起来自春猎刺杀一事,金吾卫统领身亡,位置空缺,几月后,是此人当上了金吾卫统领。
原来他们早就相识,看来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李珩的精心策划。片刻后,李珩“嗯"了声,环顾四周,“这里的医馆都闭门了,去,替我寻个大夫,要医术最好的。”
“是殿下!”
卢洋站起来时,看到了李珩背上的江清棠,“殿下,此人是……江清棠不想让自己的脸被人看见,索性脸埋在李珩宽厚的背上。李珩察觉江清棠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对卢洋道:“不该问的少问,替我寻个大夫,再寻两个安静舒适的住处。”“是,臣这就去。"卢洋弯腰垂头,用余光瞥了一眼江清棠受伤的脚,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心心中疑惑,景王殿下素来不近女色,先前多人献上美人以求殿下青睐,殿下一一退了回去。
如今这能让殿下三更半夜亲自跑一趟的女子,一定不简单,他可要招待好喽。
大
由于客栈都关了门,卢洋带两人住进了自己的府邸。“殿下看看,这是给娘子安排的住所,"卢洋迎两人进了一间厢房,“娘子可还满意?″
房内不算精致,但胜在干净整洁,江清棠点点头,她不是个娇气挑剔的人,只要有个安全的落脚地方就好,“劳烦大人了,就住这里即可。”见江清棠点头,李珩屏退卢洋,开口吩咐道:“去让小厨房做碗甜粥,记得,要多放饴糖。”
“还有,熬的药也要放些糖。”
对于江清棠在饮食上的喜好,李珩记得一清二楚,她怕苦,之前他陪她喝药,都会备些蜜饯和糖。
闻言,江清棠没说什么,她实在疲惫,她开口让卢洋安排的侍女扶自己进去。
“我有些累了,想先歇息了。”
这话是说给一旁的李珩听的。
李珩颔首,“等下让大夫替你包扎,粥和药记得喝,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唤我就好。”
江清棠笑笑,没回答李珩的嘱咐,阖上门,跟侍女进了屋内。她坐在床上,有些愣神,李珩的关照她再熟悉不过,可时过境迁,曾经的关照,现在化作了一把利刃,刃顿到不足以划破人的血肉,可那带给人的闷痛,足以让人心烦意乱。
等江清棠沐浴完换上新的衣物,卢洋寻的大夫也到了,是位女大夫。替江清棠上完药,那位女大夫观江清棠的面色,提出要再把次脉,再次把脉时,那位女大夫连连皱眉,“娘子的外伤倒是没什么,上些药即可。另外,我想问娘子,是不是每月月事时,腹部都疼痛难忍?”江清棠惊讶道:"的确如此,我这是,得了什么病吗?”女大夫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