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言语,"“你……想做什么?”见她这般怕自己,“夕云”那张小脸上浮现淡淡哀伤,少女双手合在小腹下,道,“阿映,瑞安不想做什么,只想能多与娘子相处几日罢。”“就这么简单?"林意映还是不信,她蹙起眉,眼含戒意,适时偷偷捻起藏在藏在后腰上的缩小版剑饰挂件。
只要她念动剑诀,这如掌心般大小的剑便会变大……“夕云”将她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下一瞬,她后退几步,自觉与林意映拉开了距离,坐在了板凳上,开始暗自叹息,对林意映揭开了六年前的过往。
“娘子就不想知道瑞安是如何变成鬼的吗。”“为何?“林意映也有些好奇,但她没心大到坐下来与瑞安促膝长谈的地步,依旧保持防卫姿势。
夕云也没恼,秀口嗡动,淡淡道,“奴是被火烧死的,和佘靡一起死在了那夜的大火中,死后…因心底有散不去的执念,便化作了鬼。”“夕云”的眼窥向窗台前的烛灯,烛火葳蕤,明明晃晃的烛光将他的思绪带回了那夜。
是他亲手将阿映带给鹤欲修。
他竟不知那是他阿映的最后一面。
他亲眼看见鹤欲修毒死了阿映。
他目睹阿映了无生机倒在桌上,口鼻渗血,猩红的血顺着木桌下淌,自木桌流成一道血帘,滴答滴答,那双往日生机勃然的眼失去焦距,她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一瞬间,他全身发木,僵硬地望向鹤欲修。目空一切的太子整理衣衫,嗓音平淡,“掌事阿映,因偷盗娘娘财物被孤发现,遂投毒自尽。”
“拉去乱葬岗,埋了。“鹤欲修走前,这样与他说。他只是一个低微的太监,像这样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了的,他能做的,只有听主子的命令。
他没多思索,便将女子冰凉的身体拖走。
冒着黑夜,他拖着那具尸身来到那处荒山上,脚下,是白骨垒垒,弥漫腥臭腐朽的万人坑。
他将阿映的尸身往后一抛,那块冰凉的尸身便滚落无数尸骨之中。他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慌不择乱地跑了。
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逐他。
翌日,他照常干活。
刷恭桶,扫庭廊,给各宫娘娘送锦衣吃食…他照旧是那个跟在主子后面,忙里忙外,伏低做小的奴才。阿映的死,貌似没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一点影响都没有……
很快,他听说韩妃娘娘因着阿映姑姑的死悲伤了。他便好奇这位娘娘是怎样的悲伤,抢了一个小太监的活儿,特意去韩妃宫中一探究竟。
韩妃的确悲伤,卧在榻上神情哀痛,可只一个下午的功夫,韩妃便从忧伤中恢复了。
照旧听曲,逗鸟,吃荔枝。
忙碌到深更。
他走过空寂的宫道,望向碧红瓦砖的宫墙,头顶的云彩都黯然失色了般。他不悲伤,也不快乐,心底像一潭死水般平静。走着走着,他猝然撞见一个瘦小的宫女。
他仓皇躲到墙角去偷窥那个宫女。
朦胧月光下,他窥见那宫女面色苍白,眼角的泪珠一颗颗落下。宫女望着高墙发呆,唇角低声嚅嗫着,“姐姐……瑞安如死水沉静的心陡然颤了一下,他窥见那宫女竞摸索到一个隐蔽的狗洞,瘦弱的身子从狗洞钻了出去。
不知是好奇还是别的,他竞神不知鬼不觉跟着那宫女一同出了宫外。他跟着那宫女来到乱葬岗处,悄悄躲在藤树后,竟看见那宫女跳下了那堆满尸骇的乱葬岗,徒手扒拉那具具恶臭的尸体。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窥见那宫女的面色愈发惨白,泪水越流越多,哭声越来越大。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劈过阴沉的天空,黑夜乍然一紫。淅淅沥沥的雨水迅速落下。
那宫女还在寻找,浑身脏污不堪。
瑞安看得于心不忍,他正要过去帮那宫女一把,却见宫女终于止住了动作。那宫女脚步规趄地爬出了坑外,擦了擦苍白的小脸上的泪痕,咬唇深深望了万人坑中最后一眼,便背影萧落地离开了。瑞安不信邪,他又到那万人坑外了看。
可这次怎么也无法从那具具尸身中寻找到阿映。他回去了。
又那样平平淡淡过了几日后,他好几次,撞见那个相貌殷丽的小太监佘靡。佘靡最近常常犯事,被人欺凌,就算是普通的太监宫女都可以瑞上他一脚。好几次,他都撞见佘靡差点被人打死,那太监也不还手,每回都会被揍的遍体鳞伤,全身上下连块好肉都没有……
可他连一滴泪都不曾流下,连一声求饶都没有。待揍他的人离开后,那太监便抱着一个黑色的小坛子,独自坐在宫墙流树下发呆,双目空洞,像具没人气的布偶。
有一会他路过,目光不经意间与那太监对视上。佘靡漆黑的瞳孔浮现一丝幽冥的暗色,像鬼一样的表情,直勾勾盯住他。瑞安心脏骤然一缩,他仓皇离开。
又过了几日,夜静更阑时。
他撞见太子鹤欲修往一处偏僻宫殿走去,他鬼使神差地跟踪上鹤欲修,见鹤欲修走进一个破败的宫殿内。
他走到那宫殿门前,刚推开一个缝隙往殿内看,便撞见了一幕惊悚的画面。殿内乍然被火光覆盖,火势迅猛燃间,鹤欲惰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