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护卫,寸步不离呢?
虞羡鱼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公子……真的没有什么别的要吩咐我的吗?”
“还真有。”锢尘一拍脑门,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公子说他那儿有些名师遗留下来的琴谱,都是孤本。”
清清嗓子,锢尘开始模仿少年那冷淡,高深莫测的口吻:
"妹妹既这般醉心琴艺,发奋刻苦,这些琴谱,大可亲自来向为兄讨要。”
“为兄也好助妹妹早日技艺精进,以达出神入化,和夫君琴瑟和鸣之境。”
“……”
“三小姐。”
锢尘笑吟吟:“请。”
“……好的。”
虞羡鱼站在门口,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才推门入室。
“二哥……”她轻唤。
一眼便看到少年端坐太师椅上,白衣黑发有些玄虚,闻言抬睫看来。
他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眼前掠过,指了指身旁椅子,衣袖滑落,手腕清洁如雪。
“坐。”
虞羡鱼从善如流地在他身旁坐下,轻咬红唇懊恼说:
“二哥,我真是考虑不周。二哥课业繁重,时不时还要替母亲打理家中生意,我这几天实在是吵你,不如我就先搬回春晖园去——”
少年端坐着呡了口茶,闻言没有反应,光透过窗格,照在他脸上,更显五官深刻,近乎于勾魂摄魄的清绝、美艳。
他顿了顿,仿佛才注意到少女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的目光,淡色的薄唇翕动,声音清冷:
“你方才说什么?”
“二哥?”
虞羡鱼有些怪异,不得不靠近一些,提高了音调说:“二哥,我方才说,想搬回春晖园去。你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
她按了下衣裙,就要起身站起。
少年眉心微蹙,密绣乌浓的长睫一掀,点漆的眼里碎光漾动,水光盈盈,流露出淡淡的迷惘、困惑。
他抬手,捂了下耳朵。
虞羡鱼眼睁睁看着,一线触目惊心的红色,顺着他白玉似的手腕淌下,一滴又一滴砸落在他衣袖,仿佛梅花烙,顷刻间染了红瘢点点。
“这……这是……”
虞羡鱼瞳孔放大,陡然一步向前:
“二哥!”
她扑到少年身前,惊呼一声,眼中的紧张、忧虑呼之欲出,绝对不加任何矫饰。
少年缓缓移开手掌,白皙的掌侧,一团猩红刺目。
看到他手上的血,闻到那隐隐的腥气,虞羡鱼身子一晃,眼前一黑。
看着少年冰雪般的耳廓,不断有血一滴一滴沿着耳垂淌下,衣领上血绽如花。
虞羡鱼心脏紧缩,像是被大手攥紧,一抽一抽的疼。
她凑在他脸边,指尖颤抖着擦他耳边的血,却是越擦越多,染红了手掌。
她转头呼喊,声音嘶哑,情不自禁带上了哭腔:“来人!快请郎中!”
“是!”锢尘亦是满脸慌乱,夺门而出。
郎中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为虞寒仪把脉片刻,眉头皱紧:
“公子这是耳脉受损,气血逆行,乃长期受魔音侵扰所致。”
“魔音?”
虞羡鱼一怔,忽然想起什么,脸色骤然惨白。
难道是因为她......
因为她日日在他院外弹那破琴,呕哑嘲哳,荒腔走板……连日下来,才导致二哥……
少年此刻已换了身寝衣,乌发柔披而下,靠坐床头,面色苍白如纸。
触及到妹妹慌乱、羞愧的目光,却是不言不语,轻闭了眼去。
二哥这是......厌恨了她?
不想见到她了吗?
虞羡鱼一瞬间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像是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冷水,舌根僵硬,呆若木鸡。
“三小姐。”
郎中声音严肃:“三小姐,老朽可得说一句公道话,令兄可曾得罪过你?”
虞羡鱼摇头:“二哥待我很好。”
“那你这般,便是万万不应该了。此事事关重大,老朽还得如实上报给家主。”
“老先生。”
忽然,一道碎玉般的声音传来,宛如一道仙乐,拯救了此刻正天人交战,身处水深火热的虞羡鱼。
“公子。”
“今日多谢老先生为临诊治,临感激不尽。”虞寒仪声音温和,有礼有节,
“家母日理万机,临不欲其令我劳神,还请老先生务必替临隐瞒此事。”
“公子言重了。”
这位贵公子面若冷玉,却是外冷内热,性情高洁,常有施粥、赈济灾民之举,在杏林洲颇有声明。
对方要护着自家妹妹,他自没有咄咄逼人的道理。
郎中拱手:
“老朽先开一副清心静气的药,公子这病马虎不得,必须好生调理。”
他把写好的方子递给虞羡鱼时,特意叮嘱:“切记静养,万不可再受噪音刺激。”
“否则……恐会有失聪之险。”
虞羡鱼嘴唇咬得发白。
郎中一走,她便三步并作两步,魂不守舍地扑到二哥的床榻前。
少年如同一株病梅树,固然修挺,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