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嗑瓜子嗑出个臭虫!”
韩景元站在房顶,身旁放着一口大箱子,望着院墙外激愤的人群,哈哈一笑,“我说姓岑的,没完了是吧,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房契地契,还有欠条,都在我这,你们一张纸片也拿不走!”
“姓韩的,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老爷呢!”
岑季华清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声音尖利的念起来,“我代表……命令你无条件交出所有房契、地契、欠条,以及牛、马、大车,库存的金条大洋……”
“哈哈哈,姓岑的你个混账王八蛋,老子几辈人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你说要就得给你?”韩景元冷笑连连,“砸响窑砸到我家头上了!”
“你……”
岑季华瞥了陈禹一眼,见他低着头看地,一句话也没说,气得两眼冒蓝火,姓陈的你给我等着!收拾完韩景元,下一个就是你!
他从腰间拔出驳壳枪,“韩景元,你交不交?”
“老话说,天大大不过一个理字,咋滴,没理了就要动家伙了是不?”
一句话臊得岑季华面红耳赤,他嘎巴两下嘴,想要回怼他两句,却啥也没说出来,只得恨恨瞪了他一眼,“韩景元,你不要在这大放厥词!”
“六子瞅见没,新来的这位还挺有学问,都会用成语了!”
韩景元继续笑,陈禹一脸尴尬,“叔你也少说两句,回屋呆着去吧,有我在,没人敢动你。”“六子啊,你还是看不清形势,今天我不死,这帮狗娘养的睡不着觉!”
韩景元扯着脖子吼出来,“你们不是想要房契地契,想要欠条,要黄金要大洋吗?我这都有,可我一分一毫也不会给你们!”
他猛地掀开箱子,抓出一把欠条,“杨老敢、张发、周殿双……你们哪个人没借过我们老韩家的钱?受过我们家的恩惠!”
现场顿时安静了,岑季华两眼喷火,“姓韩的,那些借条,都是你…”
“是我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借的?还是我逼着他们按手印的?现在有人撑腰了,就不认账,寻思着把我弄死,你们的债就消了是不是?”
春风吹乱了韩景元的头发,飘来淡淡的柴油味,他手攥成拳头,怒目圆睁,声嘶力竭的怒吼着,说得下边的本村老百姓哑口无言。
“六子!”
韩景元望向陈禹,语气平和了一些,“你想进步,你救人,这些事叔都知道,这么多年叔也没难为你是不是?”
“嗯!”
陈禹点了下头。
“你是好孩子,脑瓜灵醒,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但是我告诉你,就靠着这帮满脑袋高粱花子的混账王八蛋,你啥也搞不出来!他们从根子上就是烂的!这些人活该被老子压榨!”
陈禹抬起头,望着韩景元,目光里有泪花闪过。
“姓韩的你踏马敢污蔑我们这帮穷哥们,大家冲进去,把欠条抢过来,把他家的金银珠宝搬出来!”二癞子一听炸了毛,鼓动身边的老百姓,岑季华咳嗽一声,二癞子急忙满脸堆笑,“我知道他们家藏着好几十万块大洋,都搬出来,献给领导!”
岑季华两眼冒光,刚要开口,韩景元却哈哈一笑,又抓出一大把白纸,“来啊,来抢啊,看看这是啥,房契、地契、库房里还有金子银……”
“今天老子把话放在这,我们家的东西,你们一分一毫也甭想拿走!这些欠条,我也不会交给你们,我要让你们生生世世都欠着我们老韩家的!”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擦着了,高高举起!
“六子,帮叔好好照顾昌泰和翠玉,叔拜托你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岑季华,“姓岑的,我操你祖宗十八代!老子在阎王殿等着你!”
说完他把火苗凑到身上,腾的窜起一团火焰,将他全身都包裹其中!
“老爷慢走,妾身这就来陪你!”
大夫人义无反顾扑到全身是火的韩景元怀里,熊熊火焰将两人团团包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缴糊味道。
“爹,娘!”
二少爷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韩翠玉双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媳妇,媳妇……”狗剩急忙抱住韩翠玉,大声嘶喊起来。
火借风势,风借火威,漂浮的火星洋洋洒洒,点燃了韩家大院的每一个角落,望着已经成一片火海的韩家大院,岑季华是又着急又害怕!
那么多金银珠宝,这下全完了!
一分一毫也拿不出来!
“快,快点打水救火,快把牛马牵出来!”
“领导,火势太大,进不去啊!”
陈禹眼巴巴看着已成一片燎原之势的韩家大院,内心里百感交集,自打十岁起,他就在这院给韩家扛活,后来一步步成了队长,当了管家,又娶了媳妇………
人非草木,谁能想到韩景元竟然会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对抗新生活,用一把火将自己与韩家大院过往的荣光全部葬送!
他又想起韩景元那句话:咱爷们膝盖不会打弯,不乐意跪着伺候别人!
一只全身白色的大猫从火海中跑出来,喵喵叫着扑到陈禹脚下,陈禹急忙将他抱起来,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