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韩家曾经的大管家,不知道那些钱都藏哪去了?”
县办公室里,赵正平转过身,脸色阴沉,白折腾半宿,他也早憋了一肚子火。
“领导,我要是知道,早就向您汇报了,还至于等到现在么?”
“六子,你跟我说实话!”
赵正平锐利的眼神透过厚厚的眼镜片,落在他身上,让陈禹觉得全身都很不舒服!
但为了将来,为了心中那个梦想,陈禹拿定主意,这个秘密就算是烂在肚子里,我也不会和任何人提及!
玉兰也不行!!
“领导,这就是实话!”
两人眼神对视了许久,最后还是赵正平先败下阵来,他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六子,你要知道,推翻一栋旧房子容易,可想要建起一栋新房子,那就很难了,现在国家重建需要大量资金,我希望你………
他咳嗽一声,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抿了口水,“如果有那批金银珠宝的线索,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是,领导放心,我一定照办!”
“嗯,对了韩家有个叫徐继仁的大管家,你和他应该很熟悉吧!”
“徐继仁?熟悉,他……他是韩景元的左膀右臂,给他出谋划策。”
“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陈禹摇摇头,赵正平苦笑一声,“傻孩子,你还被人家蒙在鼓里呢,自个看吧。”
他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陈禹接过来一看,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军统……上校……”
果然自己猜得不错!
徐叔属于另一方势力,而且职位还不低。
“仅凭他一个人,就在咱们吉西地区网罗起一千多个情报站,手下控制着两百多家像韩景元这样的大地主,给他出人出钱、出枪出炮,如果不是仓促起事,咱们这个地区现在在谁手里还未可知。”“那他……抓到了吗?”
陈禹小心翼翼问道。
赵正平摇摇头,“像他那样的老狐狸,又岂是轻易就能抓到的?跟你说这些,就是给你提个醒,在你们村子,乃至于周边大大小小的乡村市镇上,都有他的党羽潜伏下来,伺机而动,你千万要小心。”“嗯,领导我知道了,您也一夜没睡了,抓紧眯一会吧,眼瞅着要天亮了。”
“没事我还扛得住,你抓紧回去吧,记得我说的话!”
陈禹应了一声,推门出去。
来到外边,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陈禹瞅瞅合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赵正平,忽然又想起了徐叔。
他之前给我的那些书我都看过了,而且一直教我持正心走正道,不说是个大好人吧,最起码私德上不曾有失。
可在赵先生嘴里,他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账王八蛋……
而反过来赵先生半辈子教书育人,一门心思为穷哥们着想,而在徐叔眼里,他也是败坏人伦的跳梁小丑……
他们俩都是一心为国的好人,都是我的“师父”,可究竟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呢?
这些争论,直到后世也没有分出个子午卯酉。
罢了,不想这些了,抓紧回家吧,媳妇还在家等着我呢!
闹哄了好几天,也没把那四个盗墓贼抓到,得知自家祖坟被刨,韩昌泰心急如焚,却不敢轻易露面,只是趁着天黑悄悄摸回来,刚到坟地旁,就看到陈禹拎着铁锹坐在一边擦汗。
“六哥·…”
“你还敢回来,抓紧回县城!要是让姓岑的看到你,还不得敲断你的腿!”
“别的事我都可以不管,但是我家祖坟让人刨了,我再不回来看看,那还是个人吗?”
陈禹一脸欣慰的看着韩昌泰,这小子终于成长起来了!
只是成长的代价……
实在太沉重了!
“谁?”
陈禹听到远处草丛里传出慈慈窣窣的声音,喊了一声,一个脑瓜从里面冒出来,冲他嘻嘻一笑。“六哥!”
“你小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韩景元的女婿狗剩,和大舅哥握手之后,陈禹催促他们俩抓紧把坟填了!纵然老韩家祖上不积德,招致昨日的灾祸,但天大地大,死者最大,陈禹还是领着他们俩把棺材重新埋好,又掏出准备好的烧纸燎了几张。
“爹、娘,孩儿没出息,不能手刃姓岑的那个王八蛋,给你们报仇雪恨……”
韩昌泰跪在坟前,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狗剩也嗨嗨瑟瑟凑过来,“爹,娘,你们二老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翠玉,不让她受委屈……”
“行了,都整利索了,抓紧回吧!”
“六哥那我先回了,我家祖坟,就劳你多多照看着。”
“放心吧,快点回去,走小路,别让人瞅见!”
“嗯嗯!”
顶着夜色,韩昌泰匆匆远去,坟茔地里只剩下陈禹和狗剩俩人。
“六哥,我看姓岑的那家伙不是啥好人,要不……”
“你想干啥?”
“我特么想一铁锹戳死他!”
这家伙拍拍铁锹,“翠玉一想起他爹娘,就哭得不行,我寻思想个法儿弄死他,给我媳妇出出气!”“你这……可不敢有这个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