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咋说,我就说咱俩是自……”
崔玉兰小脸一红,低下头去,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我说咱俩是自由恋爱,我……我喜欢……”“喜欢什么?”陈禹故意逗她。
“喜欢你,他管不着!”
娇羞的小媳妇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臊得小脸红红有如八月的牡丹花,陈禹一脸欣慰的看着比娇花还艳的媳妇,内心涌起一道暖流!
韩景元给我找的好媳妇啊!
“然后呢,他咋回的?”
“他那个人讨厌死了,看我说得不合他的心思,就说我说的是假话,违心话,说你打我,逼着我这么说的……
“这个狗杂种,纯粹是故意的!”
“我听不下去了,让他俩滚,他还要跟我掰扯,我就把你那把匕首拔出来,看到匕首他俩就吓得溜溜跑了,哥你说这人是不是犯贱?”
“他不是犯贱,他只是单纯的坏。”
陈禹直起腰,擦擦头上的汗,看看已经翻完面的土坯,“你就看我咋收拾他吧!”
“嗯嗯,这个坏坯,还想拆散咱俩……”
小媳妇俏脸红红的,“哥,除非你不要我了……”
“傻媳妇,我哪能不要你呢!”
陈禹握住她细腻的小手,一笑,“你可是我的心肝大宝贝!”
“讨厌,净说些荤话!”
小媳妇娇羞白了他一眼,“快点干活,又想偷懒是不是?”
狮子猫吃完耗子,意犹未尽的舔舔舌头,瞅瞅墙角里悄咪咪打情骂俏的俩人,翻了个大白眼,躺在拖拉机车盖上,开始梳理被弄乱的白毛。
“你们的婚姻都属于包办婚姻,是不合法的,也是不被承认的!”
晚上识字班上课的时候,当着全村人的面,岑季华脸色阴沉的敲着桌子,声色俱厉,“现在时代变了,移风易俗,我们要从根子上摧毁老旧的婚姻,彻底解放妇女同志!”
“照你那意思,让我把我家老爷们休了呗?”
老杨头的媳妇杨王氏瞥了他一眼,用舌头抿了一下麻绳,一边纳鞋底,一边问道。
“对!”
这家伙把拳头举得高高的,“谁敢欺辱女性,违背妇女意愿,妇女同志们就可以勇敢站出来,和他离婚,重获新生!”
他招招手,二夫人一现在改回真名叫谭美琳了一一也走到桌边,清清嗓子,“姐妹们,我们一定要勇敢站起来,走出家门,挺起腰杆,向包办婚姻说不!”
“你可拉倒吧,我都跟我家老爷们过了半辈子了,把他休了你给我找新老爷们啊!”
又是一片哄笑,陈禹瞅瞅坐在身后的媳妇,臊得小媳妇小脸红透,娇羞捶了他一下。
讨厌!
“咋的,不在老韩家吃香喝辣的,又攀上领导的高枝变凤凰了?”
“不对啊,二癞子你和二夫人到底咋回事,不是说都定日子了么,咋又和岑领导勾搭一块儿了……”“那指定是岑领导拉帮套……仨人一铺烧炕……”
这帮老娘们荤素不忌,啥虎嗑都往外冒,把岑季华气得脑袋冒烟,“闭嘴,都给我闭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哪只眼睛看我们仨睡一铺炕了!”
“那是……两铺炕?”
啪!
一声愤怒的教鞭拍在桌子上的脆响,打断了乡亲们对一铺炕还是两铺炕的探索。
“我已经找村子里个别妇女同志谈了话,她们对于包办婚姻的本质认识不清晰,看得不透彻,尤其是…陈禹一双眼像刀子似的盯着他,吓得这家伙急忙转过头,目光落在韩翠玉身上,“韩翠玉,你身为韩景元的女儿,自小就被家里灌输三从四德,男尊女卑,受到的毒害最深,你要反省!!要觉悟!”“我觉悟你妈了个腿!”
狗剩早就听翠玉说过了,这家伙没事就喜欢往各家各户跑,撺掇老娘们跟自家老爷们离婚。太他么不是个东西!
一块砖头飞出去,吓得他急忙闪身躲避,啪的一下砖头拍在黑板上,岑季华把眼珠子一瞪,“好啊杨金山,你敢破坏公共财物,来人,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无数双眼睛望向陈禹,陈禹哼了一声,往下压了压手,众人会意,谁也没动。
“你们,你们一个个想干啥!”
见自己的命令没人听,岑季华那张刀条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扯着脖子叫唤起来!
“你消停会儿吧!”
陈禹实在受不了了,咳嗽一声,“岑同志,你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净往人家老娘们家里出溜,撺掇人家两口子离婚,你说你这是人办的事吗?”
“陈禹你,你咋也认识不清……”
“我是认识不清,我没认出你这个人竟然如此混账,警告你一次,再敢无事生非,撺掇人家离婚,我就免了你的副村长职务,你踏马从哪来滚回哪去!”
陈禹掷地有声,屋子里一双双眼睛都崇拜的看着陈“大村长”,岑季华小脸都绿了,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桌边,终于闭了嘴。
再犟!
再犟!
陈禹瞥了他一眼,“瞅啥,赶紧开始扫盲!”
“那,那开始吧,这个字……”
岑季华哆嗦着手把砖头抠下来,开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