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姐妹情谊,或者眼看着妹妹有了着落,二夫人推门走进陈禹家里,和玉兰、三夫人说说笑笑,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
“妹妹,虽说咱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早在心里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妹妹,咱们姐妹命苦,身不由己”
二夫人说着说着还哭了,三夫人握着她的手,“二姐,你也别伤心难过,要是有了好人家,你也早早嫁过去……”
“哈哈,好妹妹说得对,咱们姐妹都有了好归宿,就……”
她又抹了两把眼泪。
三夫人的婚礼就定在正月初八,正好这天也是老赵等人南下支前,出发的日子。
就在县衙大院的食堂里,摆了几桌,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喝一杯,庆祝之后簇拥着两位新人,热闹热闹闹的去闹洞房!
“哥,我又想起咱俩结婚的时候了。”
面对此情此景,崔玉兰忍不住想笑。
“是啊,当时瞧把你给吓得,小脸煞白!”
“哼哼怪我喽,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头子,走道都要人扶着的老爷”
崔玉兰挑眉一笑,“没想到是个帅小伙!”
“咋样捡到宝贝了吧!”
“略略略,脸皮真厚!”
她笑着咯吱他一下,“等会咱们回娘家一趟。”
“好!”
婚礼很快就结束了,石领导也正式走马上任,出任青石县第二任县长,陈禹也被荣升为青石县东岗乡乡长兼任杨家营子村村长,取代了张少轩的位置。
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二癞子的问题。
先前二癞子不知怎么混到了东岗乡农会之中,在里面兴风作浪,闹出不少事,不过都被张少轩给压了下去。
陈禹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二癞子的农会会员身份给拿掉!
给我滚犊子!
而二夫人也不跟他了,选择跟了屯子里另外一个“根正苗红”的贫困户张发,俩人速度也快,没等出正月就把婚事给办了,搞得二癞子鸡飞蛋打,只得每天窝在自个的茅草窝棚里,数着米粒子下锅。他有些怀念在东岗乡农会吃的大馒头了!
他更怀念猪肉炖粉条子的味道!
以及……
二夫人的暖玉温香入满怀……
如今啥都没有了!
“他妈的,韩地主没死时,老子三餐还能吃上饱饭,韩地主一死,老子反倒挨饿了!”
二癞子坐在墙根脚下,想起去年过年时的热闹场面,当时韩老爷还没死,大家叮叮当当放鞭放炮,多热闹!
二老爷还往下撒铜钱……
当时他还抢了好几大把呢!
现在想想,有了地有了牛顶啥用,我不照样挨了饿?
“狗剩,狗剩你来,我跟你商量个事!”
眼看着狗剩赶着马车从他家门口路过,二癞子冲他招招手,“那个,你看你家还缺牲口不缺啊,要不把我家这头牛卖给你呢?”
“二叔你把牛卖给我了,你家开春咋种地啊?”
“还种个屁的地了,开春我把地一卖,我也进城了!”
二癞子嘿嘿一笑,“我听说城里现在正缺人呢!”
“城里哪天不缺人,可人家缺的是有本事有学问的人,你说你大字不识一箩筐,去了有能干啥?”“干啥也比待在家里刨庄稼地强!”
二癞子打了个哈欠,“行了别磨叨了,你看着行不行,要是行,你三十块大洋牵走!”
“我可不要,我们家这匹青花骡是骡马,现在都揣上崽子了,等七月份一下,就是俩大牲口,用不上你家的牛。”
“草,不要你跟我墨迹这么多干鸡毛!滚犊子!”
“切!”
对于二癞子这种好吃懒做的家伙,狗剩向来是瞧不起的,他甚至觉得这路货色都不配姓杨!别埋汰了我们老杨家的名声!
“你说啥,二癞子把牛给卖了?”
陈禹骑马刚回来,就听到狗剩和狗蛋等人议论,不免一惊!
他急忙跑到二癞子家一看,来买牛的正是王义屯老王家人,他还得叫一声三舅老爷!
“三舅姥爷,咋好端端的咋就来买人家的牛,要是牛牵走了,今年的地咋种?”
陈禹上前,和三舅姥爷握了下手,老头一笑,“他种不种地可不管我的事,他卖牛我买牛,不就这么个事么,你说是不是啊六子?”
“也对…”
陈禹撇了一眼二癞子,“你把牛卖了,开春咋种地,靠手刨啊?”
“那你就管不着了,天下这么大,自有容爷爷吃饭睡觉的地方!”
陈禹气得一瞪眼,好你个二癞子,混吃等死不求上进!
“六子,你看钱都交了,我是不是……”
“行行行,三舅姥爷您牵走吧!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地咋种!”
“嘿嘿,差点忘了陈乡长,我得跟您说个事,我这牛也没了,你看分给我那一地熟地,一亩半生地,要不您就做个价买了得了呗!”
“二癞子你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陈禹终于知道啥叫所谓的流氓无产者了!
这不就是么!
这种人早晚是个祸害!
“嘿嘿,不买就拉倒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