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感叹一声,你想我这么多年也没回来看看我!
哭过了之后,老太太的心情好了很多,拉着陈禹的手上看下看,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至于崔玉兰………
“这个我认识,是你媳妇,我以前赶集时见过……”
陈王氏看到崔玉兰,咧嘴笑起来,崔玉兰瞅瞅丈夫,见陈禹略略点了下头,这才上前,“婆婆好!”“诶,好,真好,这些孩子都是你们的孙子孙女?”
“嗯,这个是我外孙女,这是我孙子………”
陈王氏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眼泪又顺着眼角往下流,陈禹实在看不惯这哭哭啼啼的场面,一摆手,“娘,回家唠吧!”
“误,好,回家,回家!”
老太太抹着眼泪看着跟在后面的孩子们,心里暖暖的。
来到家里,坐在炕头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陈禹正在给他那匹大马喂水,儿媳妇给自己倒水喝,那帮小家伙也都跑进屋子里,围着她看来看去。
“太姥姥,您今年几岁啦?”
陈定邦小家伙爬到炕上,好奇问她。
“太姥姥我今年七十三了。”
老太太吡牙一笑,这帮孩子长得都随六子媳妇,一个比一个好看!
陈禹推门进来,崔玉兰递给他一个方盘,上边是沏好的茶水,陈禹哼了一声,把茶水端进屋子里,摆放在炕上,“娘,喝点水吧!”
“诶!好孩子!”
老太太颤颤巍巍,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还挺香的。”
“娘您想吃啥,我让我哥给您做!”
崔玉兰擦擦手走进屋,热情招呼,老太太摆摆手,“不吃啥了,等会天黑了,娘还得抓紧往回赶啊!”“对了娘,您现在是和……”
“哦,娘后找的那个男人前几年没了,现在跟你妹子他们一起住,这是你妹夫,姓秦·……”妹夫秦向民站起来,冲众人友好一笑,陈禹这才仔细打量妹夫一眼,见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绿色军服,脚上蹬着黄胶鞋,看样子家里过得也不咋地。
“我妹呢?”
“你妹去帮人家捡大蒜去了,一天能挣一块五……”
“哦………”
陈禹还想问点啥,崔玉兰冲他使了个眼色,把他叫到外边,“哥,我看娘现在也挺困难的,要不要给他们拿点钱?”
“咱家又不是开银行的……”
“你这人,都叫娘了,心里那个坎儿咋还过不去?”
陈禹沉闷哼了一声,“你看着办吧!”
“你呀你!”
崔玉兰拍了他一下,惹得枣红马啰啰笑起来!
这老两口又干起来了!
有意思!
对于母亲,陈禹的情感非常复杂,一方面是她养育了自己,给了自己生命,另一方面他又怨恨母亲当年带着小妹离开了家,去了外地,把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扔在村子里。
现在想想,母亲已入垂暮之年,在人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什么怨恨什么抱怨,都没那个必要了!临走的时候崔玉兰悄悄给了妹夫一个红包,这个憨直的汉子推脱不过,只得收了,她又找了一些自己做的衣服给老人带上,还说过阵子要带着家人一起去看妹妹妹夫一家。
陈禹全程冷着脸跟在后面,一句话也没说。
“咋了哥,是不是不开心?”
“还,还好吧!”
面对一起生活三十多年的妻子,陈禹知道自己的那点情绪都摆在脸上,根本瞒不过她。
“娘年纪大了,过去的事情她确实有做不到的地方,你也别太较真……”
崔玉兰拉着他的手,两口子在在家门口坐下,她把头靠在陈禹肩膀上,一如年轻时那样,陈禹也搂着媳妇的腰,看看天,看看地,又看看自家小院。
“哥,你说咱们这一辈子过得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了,这辈子有你,我走到哪里心里都有底。”
陈禹一笑,崔玉兰也笑了,捏了他一把,“我这辈子就毁在你这张嘴上,可甜了,把我哄得可开心了!“哈哈,人家不是说么,话是开心锁,要是俩人过得憋了吧屈的多没意思!”
“嗯嗯,我看你现在就有点憋屈!”崔玉兰笑着咯吱他一下,“开心点,娘回来了是好事,你看我,想找自己的亲娘都找不到呢!”
唉!
陈禹叹了口气,瞅瞅路边茂密的柞树林,也笑了。
是啊,在这个问题上,自己实在狭隘了!
还是媳妇看得通透!
转过天陈禹就按照妹夫秦向民留下的地址,去了趟东林村,一打听才找到他家。
许多年没见,陈禹早已认不出妹妹陈梦桃的样子,像所有农村妇女一样,小时候天真可爱的妹妹现在也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妇女,看到陈禹和他媳妇进院子,女人抹了把眼泪,上前两步,仔细打量着哥哥,深邃的眼窝里滚动着泪花,看得陈禹也为之动容。
自己实在错得离谱啊!
妹妹是无辜的!
“哥……”
一声轻轻的呼喊,将陈禹的思绪拉回来,他握着妹妹满是老茧的手,使劲吸了下鼻子,挤出一个笑容。“妹妹,你还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