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丁医生,我就轻轻扇了他一巴掌,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听着怪吓人的…”
汪素娥嘴唇都开始哆嗦了。
原本还想着,自家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
等在丁大夫这拿了药,开了伤情诊断书,也好去厂领导家卖惨。
可要是那一巴掌闹出人命来。
那可是要坐牢的!
“从医学角度上来说,鼻黏膜下的毛细血管非常丰富。”
“尤其是后鼻孔的吴氏静脉丛,如果受外力击打导致血管壁破裂。”
“单次出血量甚至可能达到上千毫升,严重时就会危及生命!”
丁秋楠将开好的单子交到褚卫国手里。
一本正经的给汪素娥普及医学常识。
她说的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
也不算哄骗。
“那我男人还被他踢断骨头了呢!”
汪素娥突然指着褚卫国大喊。
就好像这样能抵消她内心的惊惧。
“把外套脱了,衣服撩上去我看看。”
丁秋楠语气淡淡道。
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跟对待大毛的时候比,简直判若两人。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外套脱了。”
“让丁医生帮忙看看,骨头是不是断了。”
汪素娥厉声催促着。
直接上手,三两下就把刘癞子的外套给扒了。
随即刘癞子倒吸着凉气,一点点把里面穿着的粗布小褂撩起。
丁秋楠低头瞅了瞅。
伤处有明显的红肿迹象。
于是她戴了手套,在红肿的位置摁了几下。
“唉哟~”
“丁医生你轻点,疼~”
刘癞子疼的龇牙嘞嘴的,直叫唤。
心想这丁医生跟自己有仇啊,下手这么这么重?
“骨头没有断,但是不排除骨裂的可能。”
“建议到上级医院拍个片子。”
“这段时间要躺着静养,不要乱动。”
丁秋楠很快做出诊断,摘下橡胶手套,扔在消毒盆里。
这种橡胶手套并非一次性。
而是通过酒精浸泡,晾干后重复使用的。
“不开点止痛药啥的吗?”
刘癞子这会疼的都快见太奶了。
每次呼吸,肋骨就跟被人用刀在剌(la)。
“你这个要等上级医院的片子出来,明确诊断后才能开药。”
“回去先拿热毛巾敷着…”
受限于药品产能,眼下很多厂区医务室治病,都是依赖中草药和传统中成药。
像阿司匹林和安乃近这类退热镇痛的西药,都是被严格管控的。
医生开了药方,还得药剂员审核后才能发药。
不巧的是,药剂员今儿下班早。
“那是不是也要开个什么证明?”
汪素娥倒是机灵。
“转诊证明是吧,我现在就给你开。”
“不过现在太晚了,拍片室白天才有人值班的。”
丁秋楠耐着性子解释。
若不是职业操守不允许她区别对待病人。
她才赖得搭理刘癞子这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