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外族的年轻人不停地嘀咕着。
“城中除城防军以及禁军外,无令不得着甲。”
一名稍大一些、显得稳重的年轻人提醒道。
“啊?不能穿甲?那刚刚是禁军的大人?”年轻人瞪大眼睛,满脸好奇。
随着越来越多的目光投过来,
高川林有些招架不住,无奈地摆了摆手:
“刚刚那位是太子宾客陆大人,
也是军伍中人,大宁都司的佥事,
以后见了叫陆大人、陆将军、陆部堂都行,千万不要失了礼数。”
此话一出,一行人中有人疑惑,有人恍然大悟,
还有人面露震惊,连忙看向皇城的城门洞。
“是谁啊”
那名异族模样的年轻军卒挠了挠头,满脸好奇。
“就是前些日子杀俘筑京观的那个陆将军。”
身旁那名年轻人挠着头提醒道,头皮屑簌簌乱飞,眼中闪烁着光芒与憧憬。
这么一说,几乎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是谁了。
高川林脸色微变,一边走一边压着手示意:
“噤声噤声,你们这些小毛孩,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朝廷已经查明了,陆大人那是为了铲除后患,什么杀俘,可不能乱说!
跟你说啊,前些日子有许多京中帮派谣传此事,
抓了不少人,昨日已经在城东菜市口斩首了一批。”
一行人面面相觑,场中似乎响起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奥~”。
而后皇城门口变得更加嘈杂,
一行人七嘴八舌地谈论着“陆将军”“陆大人”的种种战事。
但话里话外都是:
大丈夫,当如是也!
陆云逸没有前往都督府,
而是回到了工部衙门,见到了多日未见的秦逵。
他比之前更加沧桑憔悴,
看起来就像一位饱经风霜的农家老者,肤色也变得更黝黑了些。
“见过秦大人。”
秦逵刚刚坐下,便没有再起身,
只是随意摆了摆手,示意陆云逸在八仙桌一侧坐下。他端起茶杯,满脸忧虑,眉头紧锁,久久无法舒展开来。
见他如此神情,陆云逸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秦大人,可是黄河有了变故?”
“唉”
秦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答案不言而喻。
“本官这几日都在城外推演,按照工部搭建的模子来看,
黄河溃堤是迟早的事,而且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早。”
说到这儿,秦逵脸色黯淡了几分,
“本官去问过钦天监,费了好大劲,他们才告诉本官,
明年是大灾之年,不仅有人祸,还有天灾。”
陆云逸脸色有些古怪,赶忙将话题拉回来:
“大人,勘探的吏员回报中,可有决口的预测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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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太多了。”秦逵指了指桌案,
“你自己去拿吧,最上面那份就是。
可能决堤以及积沙的地方有二三十处。”
陆云逸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书,一边翻看一边坐了回来。
文书上虽然列了诸多地名,但还是有一定的倾向性。
可能决堤的大半地方都在开封府境内,
包括郑州、荥阳、荥泽、河阴、汜水等地辖地。
陆云逸还是第一次接触此类工部勘测,不禁出声问道:
“大人,这.能有几成准确?”
“七八成是有的,已经在详细勘探了,
初期要修补的堤坝就有十一处,后续可能更多。”
秦逵面露愁容,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不停地揉捏着眉心。
陆云逸静静地看着文书。
秦逵忽然想起一事,猛地抬起头:
“对了,前些日子上的奏疏有动静了吗?”
陆云逸知道他说的是五百万两银子的事,便面露苦笑:
“大人,拨个十万两银子都要在户部扯皮个把月,
将近六百万两,今年能拿上桌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秦逵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些户部的狗官,拨个十万两银子先修着也就罢了!
更可恶的是杨靖这个小人!
上一次朝会本官顶了他几句,他就怀恨在心,十万两银子都不给!
还口口声声说要等到年底!
可等到年底,工期就那么几个月,哪来得及啊。”
秦逵似乎有些情绪失控,猛地站起身,
背负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骂骂咧咧:
“都决堤吧,都淹了才好,
让朝廷看看,到底是工部无能还是户部成心害人!”
此话把陆云逸吓得脸色煞白,连忙站起身安抚:
“秦大人慎言啊,这话可不能说,要是传到计大人耳中,又免不了一番波折!”
不说计煜辰还好,一提到他,秦逵更是怒不可遏:
“妈的,还有这个家伙,阳奉阴违,百般阻挠。
他去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