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多,念头越来越大,才走到今天。
你我尚且如此,又怎能要求天下百姓踏步不前呢?”
李原名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沉默许久后,才缓缓开口:
“陛下,臣明白了。”
只是,李原名脸上带着一丝异样,
眼角微微颤动,足以显示其内心并不平静。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李爱卿不必如此忧心,
修筑房舍、修建道路之事,京畿附近的村庄或许还不是那么急迫,
但大明朝廷疆域万里,又何止直隶这一隅之地。
这些年,朝廷一直在尽力修缮道路,
各地的布政使司、府衙也在努力修缮房屋,
但仍有许多地方道路泥泞,百姓住的是土屋、窝棚,
一遇到刮风下雨,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府衙想救都来不及。
如今有了这新奇玩意儿,
能修些好路,建些能遮风挡雨的好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李原名轻轻点了点头:
“陛下悲悯万民,臣深感佩服。”
对于这类恭维,朱元璋只是一笑置之,转而说道:
“在城外的水泥工坊,工部派工匠修建了一个简易房子,
墙厚不到两指,模样极为简单,
说到底就是个四方盒子,简陋至极。
造价也不贵,不过十几两,听说还能再降,或许能到七八两。”
说到这儿,朱元璋面露感慨,眼中闪烁着勃勃雄心:
“仅用七八两就能造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屋子,供一家人居住,
这在以往,朝廷想都不敢想。”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朕看到那个房子后,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句诗。
这些年朝廷修筑城池、开垦沟渠,上上下下焕然一新,
但对诸多村落却有所忽视,
现在朝廷有了条件,也该做些福泽万民的事了。”
李原名嘴唇微抿,知道此事已势不可挡,便轻轻点了点头:
“陛下,此等大事还需找个可靠的人来运作,
朝中诸多衙门掺和其中,并非好事。”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朝廷想办事就得给好处,否则寸步难行。
刘思礼你已经见过了,感觉如何?”
李原名沉吟片刻,回答道:
“陛下,中规中矩,是个守城之人。”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只要别坏事,不拖后腿就足够了。
新的建筑商行,你觉得该交给谁来操持?”
李原名脸色古怪:
“陛下,就不能把陆云逸留在京城?
或者让他去户部,
臣总觉得,让他留在工部或者去大宁,都是埋没人才。”
听他这么说,朱元璋嗤笑一声,眼神中透着深意:
“怎么?杨靖也得罪你了?”
李原名抿了抿嘴,摇了摇头:
“陛下,您知道的,臣向来对事不对人。
户部衙门做得不好,自然要说,
这段时间户部给臣的感觉就是,
咱们堂堂大明朝廷怎么能穷成这样?”
“杨靖也有他的难处,朝廷要予以体谅,
而且二十多岁的尚书,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
李原名面容一滞,白的胡子轻轻抖了抖:
“陛下,臣的意思是调陆云逸去户部任侍郎.”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有区别吗?做出了功绩,总要给人升官吧,
侍郎不升尚书升什么?难不成让他年纪轻轻就回家呆着?”
武英殿内陡然陷入沉默,
李原名仔细一想,以陆云逸如此能折腾的本事,
做出一番功绩是理所当然,
到那时,可能没几年的功夫,就真要出一位二十多岁的尚书了。
这种景象在脑海中一浮现,李原名就感到一阵怪异。
见他这副模样,朱元璋笑了起来:
“人家已经给你们留面子了,
早朝、朝会他从来都是告假,
要不然一个年轻人站在你们这群糟老头子中间,你们可得自惭形秽喽。”
李原名的五官瞬间皱在一起,
前所未有的挠了挠头,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朱元璋笑着摆了摆手:
“行了,去大宁是早就定好的事,不能更改,
你要帮朕好好物色人选,
这等朝堂大事,交给个人操办,人一定要靠得住。”
“太子如何?”李原名直接问道。
在他看来,这等关乎钱财和天下大势的大事,交给不贪钱的人最好。
可这样的人世间少有。
那就找权力大、钱财足够多的人。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眼前的太子和陛下了。
朱元璋只是略微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思路,缓缓摇了摇头,骂道:
“你这个老东西,朕都这把年纪了,
要是没有太子帮衬着批阅奏疏,你想累死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