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处置、白切黑
松山书院的文会在五月初一，参与文战的学子名单要在四月二十五定下。果然不出林明霁所料，黄字班主动报名的人寥寥无几，最后沈文石报了策论，另一个名为何知行的廪生报了经义，而诗文一项，因着乡试不重诗文，府学夫子教的也少，以至于无人报名。
这日是沈教授讲课，课业传授完毕，在散学前，沈教授便道：“五月初一的文会，黄字班还需出一人去与其他县学书院的学子比拼诗赋。此事拖不得，若是没人主动去，那就由大家推举,推举出来是谁就是谁。”此话一出，下面的学子低声私语，而后有一学子站出来，大声道：“我们都推举明霁,他的功课一向优异，想来诗文一道也难不倒他。他参与文会，定能力压其余学子，也能给我们府学扬名。”
林明霁似乎紧张起来，但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的短处，只是俊脸泛红,说不出话来。
见林明霁没出言拒绝，那学子以为说到了林明霁的心坎上，越发起劲儿，鼓动大家伙儿一起推举林明霁。
周从宜和沈文石也没说话，而是按照林明霁提前叮嘱的，默默观察起哄和应和的学子都有谁，可以借此筛除一波不必深交的学子。这些人，不论是真蠢还是假蠢，不论是真心还是歹意，都要谨慎结交，不然日后若是科举不第，做普通百姓寻份活计赚取生活之资还好，若是进了官场，与这些人来往亲密，什么时候被坑了都不知道。因林明霁一言不发，没有明确拒绝，最后在各位学子异口同声的举荐支持中，沈教授敲定了名单，道：“明霁，你好好准备，五月初一辰时，要去到城外松山书院，不要迟了。”
说罢就转身走出讲堂。
这一天林明霁都是沉默寡言，即便有周从宜安慰他，他也只是叹气，晚上更是早早就睡了。
季则瞧着另一侧熄灭的油灯，期待着五月初一快些到来，老天保佑，最好让林明霁在与一众学子比赛中泯然众人。
若是他因此一蹶不振，那就真是太好了。
季则也熄灯躺下，闭着眼兴奋得睡不着，林明霁不是说他面对人群会紧张吗？
季则想到今日有人无意提及的，可以将这场文会的事告知扬州城中卖笔墨纸砚书籍的商户，请他们出些彩头，给那些在文会中夺得名次的学子，此举能将这场文会办得更热闹，让扬州城内人人皆知。他就要去向城内富户宣扬文会的事，想来不需要他多费唇舌，那些富户就乐颠颠地出资赞助了。
有文会的事牵制季则的精力，接下来的几天林明霁过得很不错，白日用功学习，晚上安心睡觉。
不过在旬假回家之前，季则还特意当着同窗的面，温言道：“两日后便是初一，不如你这次旬假暂且住在府学，以免当天迟到了。要是被其他县学的学子看到，恐怕会误以为你是临阵脱逃，这倒不好了。”林明霁笑道：“多谢你费心提醒，不过我家住扬州府城，家里马车仆人俱全，必定不会迟到的。”
看着季则瞬间变幻的神色，林明霁继续笑道：“我家里接我的马车就在府学门外候着，先告辞了。”
林明霁在府学演了一出好戏，没想到回家正好也赶上一出好戏。明瑶华忍了几天，林府里说她是破落户不会管家、说明甫光不该赖在林家的言论愈演愈烈。
终于在这日下午，林如海提前下值，趁着林如海有闲暇，明瑶华专门带着调查证据去给林如海请安，明甫光像个小尾巴跟在她身后。小花厅内，明瑶华呈上证词，道：“父亲让我管家之时，我便说了，若由我管家，家里的下人们做得好的，有赏，做错事的，当罚，不会因着谁曾经伺候过什么主子而纵容他。原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不成想，这些天，家里竞然真有一些下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只是他们在林家的资历背景倒比我还深，我不敢轻易处置他们。只能等父亲得了闲，请父亲发落他们。”证词由清风走上前，交给林如海。
林如海白日都在衙门，家里诸事花的心思不多，且既然林管家没有和他说，那就是没有大事，因而并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他疑惑地拿着证词仔细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某年某月某日，何人何处说了什么话，还附带有证人的手印。
林如海一条条看下去，甚至见到了宋姨娘的身影，他的眉头逐渐紧拧，看完之后，将写满字的纸张拍在桌子上，就连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挪了位置。他看好的徒弟，他还没来得及提出收徒的意愿，若是因为下人的言论，害他丢了未来的徒弟……
想到此，林如海大怒：“什么资历，为奴为婢的还想踩在主子头上不成？林安，你去，把厨房的罗厨娘、采买和外院门子的管事都捆了带来。还有宋姨娘，派人去请她来。”
明瑶华端坐着，只是看着林如海的行事。
林明霁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林如海猛然看到他，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家里下人欺负儿子的妻子和小舅子，他还没发落下人，偏偏叫儿子撞到了。林如海莫名想到，儿媳妇选择在这时候告知他下人的事，究竞是无意还是特意算过时辰的？
这个时机选得确实妙，就是他的面子有点挂不住。儿媳妇是个厉害的，等把玉儿接回家，玉儿能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