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俄死和病死的,能正常死亡的几乎没有啊,你说的非正常是什么意思?”沈珍珠解释说:“除了饿死病死的,还有比如说摔断腰死的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腰骨断裂死亡的。”
在沈珍珠的提醒下,棺材铺老板猛然想起一桩惨事:“有的!我记得有位男同志,想要偷乡粮油店的粮食,爬到粮油店的拖拉机上往下扔粮食,结果拖拉机急刹车,他从那么高的麻袋上一一”
棺材铺老板做了个手势说:“直接后仰着摔下来,当场后脑勺摔碎了,腰也断成两段,整个人瘫在地面四五个人扶不起来,脑浆子流了一地,我可真忘不了。”
沈珍珠跟顾岩峥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她继续问老板:“那你记得死的人是谁?″
棺材铺老板想了想,瞅着周所说:“诶,是不是马胜的四叔啊?”他一说,周所也想起来了:“对,就是他没错。成天偷吃偷喝,骚扰妇女,村里拿他没办法,死了以后还风光大葬,办了好隆重的白事,后来埋到马家祖坟了。”
沈珍珠说:“也许恶事做多,进不去祖坟了。”周所琢磨出意思来了:“你的意思是,这里躺的一-”沈珍珠点头:“不是流浪汉,如果没猜错,是马胜四叔。”周所感到毛骨悚然,借了顾岩峥的大哥大走去一旁,又给当年的同事赵友超拨了过去:“老越……”
沈珍珠他们在车边等了片刻,周所还了大哥大,一脸疲惫地说:“都是他干的好事,赵友超晚上赶过来跟你们说!”事情重大,周所不敢隐瞒,跟沈珍珠说完以后,一路上在车里一言不发。村民私自处刑的事,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换尸体的事,竞然也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周所气不打一处来,定定看着车窗外磨牙。大大大
到了派出所,涂大力陪同沈珍珠和顾岩峥去往高宝婷家,周所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抽闷烟。
高宝婷原来跟着父母在傅家村养病,出事以后兄嫂将他们接到县城弘扬饲料厂宿舍一起住。
门卫见到市里的车,再加上涂大力跟着周所来过两趟,直接把他们放了进去。
今天礼拜天,饲料厂不上班。可以见到宿舍小区里不少院子里养着鸡鸭。天气凉爽,味道并不大。居民们热情友爱,脸上洋溢着笑容,跟傅家村有着强烈对比。
顾岩峥停到五栋楼下,下了车。
“就在二楼,他们基本都在家。“涂大力站在楼下,中气十足喊:“高大哥一一高嫂子一一”
沈珍珠昂着下巴往上看,顾岩峥站在她旁边,可以清晰看到阳光下出现在耳廓的细小绒毛。
几秒后,他随即把目光转到楼上。
“谁啊?"厨房窗户被推开,高宝婷的嫂子伸出头往下看,见到是涂大力热情喊道:“上来吧,都在家,吃了没啊?”涂大力喊:“还不饿,来了。"说完跟沈珍珠说:“这边走。”他率先进到楼栋里,还没上楼,沈珍珠听到楼栋里传来悠扬歌声。涂大力见怪不怪地说:“是高宝婷唱的,怎么样?跟电视里歌唱家没区别吧?要不是因为那个,大可以上春晚当明星了。”沈珍珠第一时间觉得高宝婷不像是智力障碍,更像是拥有歌唱才华的自闭症患者。
她记得在上辈子,有位名叫“舟舟"的自闭症儿童,不光懂得音乐,还能指挥交响乐团演奏。
兴许俩人是同一类人,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发着光。高宝婷兄嫂家还算富裕,双职工家庭没有孩子,也没有下岗。父母兄嫂把她照顾的像是小公主,穿着夏季鹅黄连衣裙套着花棉坎肩在客厅里冲沈珍珠笑:“阿姨,您好,感谢您来到我家做客。”
如此不伦不类的打扮,沈珍珠知道,一定是高宝婷自己要求的。高宝婷大哥矮胖老实,弯下腰给她套袜子,不让她光脚穿皮鞋,忙活之中指着沙发说:“别在意啊,她虽然32了,心性跟四五岁的孩子一样,你们随便坐,妈,来客人了!”
三十二岁。
沈珍珠看到高宝婷被照顾的也就二十四五,转念想到那年她的年纪,也才十二左右。
沈珍珠暗暗磨了磨牙。
一套一的格局,被一家五口分成小二居。嫂子和大哥在卧室里睡,高宝婷和爸妈在客厅特制的折叠沙发睡,到了白天可以收起来不影响行动。沈珍珠坐在沙发上,高宝婷蹦蹦跳跳来到她身边,拉着沈珍珠的手说:“阿姨,您身上好香,是不是涂雪花膏啦?我也有雪花膏,味道没您的香。她说话流畅,只是思维限制在童年四五岁,让沈珍珠又觉得跟舟舟不一样。沈珍珠甜甜地笑着说:“我听说你唱歌好听,想过来欣赏。”高宝婷被她夸得乐开花,捧着脸说:“大家都说我是黄鹂鸟~”沈珍珠过来发现高宝婷双亲和兄嫂将她照顾的很好。身上干净,穿着体面,举手投足大方自信,是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孩。偶尔笑起来眼尾有点细纹,瑕不掩瑜,文雅可爱。
联想到高宝婷差点遭遇过的事情,沈珍珠不由得为她感到幸运,又为流浪汉的遭遇而愤怒。
“我们后来知道他是冤死的,他救了婷婷婷婷虽然心智不成熟,但她从来不说谎,回到家说那四个王八蛋脱了她的衣服,说要跟她玩游戏,是叔叔赶走他们,帮她穿上衣服的。”
高宝婷被嫂子哄到卧室里抹指甲油,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