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块无字牌。
“父亲、阿娘、崔姨,谢幽定会找出凶手,为你们报仇的。”
*
春日气温适宜,再加上前面熬了好几个夜,崔若琦一倒床就睡了。
她好像又做梦了。
好像又梦到谢幽了。
场景忽转,她正吃着珍品阁新出的点心,向来稳重的银月突然便闯进来了,她正想开口让银月也尝尝这点心。
一看银月面色不太好,便止住了口,把手中的白玉糕重新放进了食盒里。
“银月,可是出了什么事?你为何如此慌张。”
银月面色发白,嘴唇一直在发颤,“姑娘,不好了,官府来人了,有人告发老爷贩的珠子是西贝货,要缉拿老爷。”
崔若琦脚下顿时发软,她双手牢牢地扣住银月的胳膊,“快、快带我去见阿爹,阿爹绝不会卖假货的。”
“青瞳,你快去找表哥,让他回来,就说家里出事了。”
“是。”
外面还飘着雨,她也顾不上打伞了,直向正厅奔去,刚到前院,就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他们手持利剑、棍棒,围满了大厅,个个都壮实得像一堵墙。
崔若琦把头上、手上的发饰都拆卸下来,塞到他们手里,只为祈求他们让自己进去见阿爹一面。
那些官差拿了东西却不放她进去。
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腿脚发软,还好银月一直扶着她。
现今无他法,她只能从外面窥寻阿爹、阿娘的身影。
一群人围成一堵厚实的高墙,她个子太矮,只能蹲下,顺着空隙,向里面望去。
只见阿爹佝偻着身子,他的面前站着一位尖嘴猴腮的官吏,阿爹嘴唇翕动,眉眼拧作一团,隔得距离太远,周遭一片嘈杂,她听不清阿爹在说些什么。
下一瞬,只见那个官吏推了陈氏一把,陈氏的身子一个踉跄,眼见着就要倒下,还好崔继业及时扶住了她。
接着不知是谁又推了崔继业一把,陈氏和崔继业,双双倒地。
青石板地面湿滑、冰凉,崔继业和陈氏年纪大了,这一摔必定要是伤筋动骨。
崔若琦眼里的泪已然哭干了,嗓子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阿爹,阿娘!”
脚下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向下倒,突然,一双手插了进来,把她捞了起来。
隐约间,崔若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幽静深沉。
谢幽把她扶起来后便放手了。
平蓝拿着一块令牌,那些官差见到令牌便放行了。
看到谢幽,她暗淡的眸子总算是有些光亮了,“表哥,父亲他没有卖假货。”
谢幽那冰凉的眸色还是像往前一样,一成不变。
他负手而立,道:“我知道。”
“青瞳还在后面,我让连良带她回来。”
谢幽一来,她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心跳得也没有那么快了,“嗯。”
雨丝又大了不少,崔若琦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满头的青色随风飘舞,谢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簪子,别到她的发间,“雨大了,这里的事交给我便好。”
“银月,你先带表妹回去。”
“是。”
谢幽说完话后便径直向正厅走去。
不到半刻钟,连良就把青瞳送回来了。
青瞳说她刚出门走了没多久,便遇上了谢幽,谢幽说他已知晓事情的经过,让连良把她送回来了。
崔家的珠宝生意遍布南北,每岁还会给朝中的贵人门上贡,崔继业为人忠厚的,依他的品性,断然不会用西贝货以次充好。
谢幽办事利索,不到一刻钟,他便派平蓝来告知崔家的事暂时解决了,不过经查明,崔府贩卖西贝货属实,今岁还未上贡的珠子也是假的。
平蓝对着崔若琦拱手,“公子说一切都还未盖棺定论,他会查明真相的,还请表姑娘放心。”
“好,还劳烦你代我向表哥道谢。”
后来一切都查明了,崔府的货物确是假的,不知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阿爹散尽家财才保住崔家。
崔若琦有些日子没见到谢幽了,自从他考上状元后,被圣人委以重任,便整日都不着家。
崔若琦时不时拿出那枚玉簪,一看到它,就想起上次谢幽为她簪发的场景,她轻声呢喃,表哥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崔府自从一蹶不振,生意没了,日渐没落,崔继业为了崔家日夜操劳,不久头发都白了大半。
那夜,她想了一个绝妙的法子,只要自己嫁给表哥,阿爹就是状元郎的父亲,有谢幽做保,崔家的生意要不了多久便会东山再起。
谢幽这人最重恩情,后来她如愿嫁给 了他。
前世的记忆如水流般从脑中划过,转眼间便来到了他们成婚这天,这一次她还是坐在喜床上,满眼欢喜地等着谢幽前来揭盖头。
隔着盖头,恍惚间她看到一个身影向她这边走来。
被烛火拉长的身影堪堪向她逼近,那人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物什。
待看清那人手中拿的东西后,崔若琦大叫一声,“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