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才公寓。
毕业时租的公寓,如今已经变为他的资产。
公寓在顶层,扶着老旧楼梯,一层层往上爬,想到这些年走过的一步又一步。
走到六楼,隔壁房东气呼呼地拍门,大喊:“交钱啊!你都几个月没交房租了!我是租房,不是做慈善的啊!开门啊!”
梁兆文掏出一叠钞票:“我帮他付。”
房东诧异:“梁老板,你怎么过来了?你……认识他?”
梁兆文摇头:“不认识。”
“能帮就帮一把吧。”他说。
房东收下钱,不忘提醒:“这人疯的呀。唉,早知道就不租他了。”
梁兆文想到前一秒还斗志昂扬,下一秒因为股市赔钱变得疯疯癫癫的人,如鲠在喉,扯出抹淡笑应付隔壁房东。
房东离开,他在楼道里站了一会。瞧见隔壁房间亮了灯,他叩门:“我住在你隔壁。你最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屋内没声音。
他又试探性地问:“你是因为股市赔钱了吗?”
安静的房间传来异响,屋内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乒乒乓乓地砸东西,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握着几张交易劵说:“我没赔。我会赚的。我会赚的。你懂吗?”
梁兆文着实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这人果真是因为股市疯的。
他不想招惹疯子,转身要回自己的公寓,余光瞥见他手上的交易卷,注意到那几张劵是前年的,早被弃用的蓝劵。这人从前年就开始炒股了?
梁兆文又仔细看他。
认出他是曾经红极一时的股票经纪,上过无数分析股市走向的财经节目,是很多富商的座上客。股市没有永远的赢家,再厉害的金融精英也有失手的时候。他大赔一笔后,再无人听他的分析,也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他和梁兆文都是东湾大学毕业,前年校庆,两人有过一面之缘。谁能想到,再见面,他衣衫褴褛,屋内乱七八糟,生活惨到需要别人救济。
那人的屋内摆着好几块白板,一块贴满财经报纸,一块画着大盘涨势图,一块是他的计算分析。
梁兆文问:“你要买什么股?”
“恒康科技。”
“你知道它今天什么涨幅吗?”
“知道。”
那人拉着梁兆文进屋,拿起水笔,兴奋地在白板上写下恒康科技今天一整日的涨幅,边写边说自己分析。
这人疯疯癫癫,但说到股市涨幅又有几分道理。
梁兆文坐下,边听他说,边看他收集来的报纸。相关公司的情况,这人都整理成册,方便查看。
“这些都是你整理的?”
“当然。”
“那……股指期货要怎么买?”
“买跌。”
“啊?”
“对。要买跌。”
梁兆文顿时觉得这人不靠谱,是真的疯了。现在是牛市,天天都在涨,每个卖出的都在感叹应该多挺几天。
他起身要走,想了想,又坐下来。
反正有空,听一听有何妨。
他问:“为什么?”
那人拿出厚厚的资料:“连续涨了这么久,什么人都来买股票,把那些低价股、垃圾股也炒得这么高。股市会崩盘的。”
见梁兆文仍是不相信,那人翻出几年前股市崩盘的数据:“你看那时候的涨幅曲线是不是和现在的差不多。”
“嗯。我知道了。”
“你一定要按我说的买。知道吗?”
“好。”
应和几句,他回到自己的公寓。疯子的话能信吗?当然不能。可这人是曾经的证券专家,是多少富商花钱都请不来的人。
梁兆文唏嘘叹惜,掏出一叠钞票封在信封,塞进隔壁公寓的门下,叮嘱他‘不要再碰股票,拿着这笔钱好好生活’。屋内没有回应。他知道这笔钱肯定又会被那人投入股市,但他还是给了。
离开小公寓,回到别墅。
梁兆文更珍惜现在富庶的生活。
他打电话给邝振邦,说算出了他的运势,让他来一趟。邝振邦却说这段时间有事,改日再谈。
真奇怪。
以往他说什么,邝振邦都是马不停蹄地去办。
今天不仅推着不见,连个具体的见面时间也不给。
梁兆文去问其他人,才知道因为得不到他的答复,邝振邦去找另一个风水师算运势了。
那个风水师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两年,梁兆文春风得意,那人便门庭冷落。其中有能力问题,也有邝振邦这个能够搅动东湾商圈的人站在自己这边。许多商人来请他算运势,一是想通过他认识其他富商,二才是迷信。
若是邝振邦信任的座上客换了人。
那他拥有的富商资源也会跟着转移。
他不能把财神爷拱手让人,也不能低声下气地去找邝振邦。
于是,他想到尤倩雯。
两人是在剧组认识的。
尤倩雯是那部戏的女主角,剧组前期拍摄很不顺利,租借的场地被告知不能用,男主因为车祸不能来,开拍没几天,工作人员纷纷得了流感。剧组请来梁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