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44章
云姒脚步一顿，当即就想往回走。
“阿姒。”
那道沉沉的嗓音叫她的名字，云姒心中叹气，尴尬一笑。“好巧,没想到你在这儿。”
乌衡就在几米开外，他转过身，云姒清楚看见了他胸膛上的水珠。水珠顺着起伏的肌肉流下，没入腰腹,和水面融为一体。他安静看着她：“阿姒为何不过来说话,站这么远做什么。”云姒偏开头，“你没穿衣服，我不便走近。”乌衡似乎才发觉一样，随手拿出一件衣服披在肩上，遮住了裸露的胸膛。“我穿好了，阿姒可以过来了。”
他面上并无半分羞涩，倒是云姒自顾自脸热了一会儿，才抬步过去，走到岸边。
乌衡这衣服穿了跟没穿似的，布料打湿紧贴在身上，云姒都不好意思看他，目光飘忽着问：“你为何突然到河里去了？”乌衡往岸边走了两步，吓得云姒赶紧背过身，抬手制止他：“等等，你穿裤子了吗？”
含着点淡淡委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姒以为我是那种随便在室外脱裤子的人？”
云姒僵硬笑了两声：“我当然没这么想。”只是他现在这穿着，很难不让人误会啊。
水声响起，那声音越来越近,在云姒身后戛然而止。“既然不这么想,那阿姒为何还不转过身来？”云姒只好转身,没敢往下看，抬头盯着他的脸。他的脸也沾了几滴水珠，发梢被打湿了大半，云姒轻咳一声：“要不施法个净身决吧，别着凉了。”
乌衡没动，他垂眸盯着面前的人，“方才来了些不速之客，将他们绑起来时沾了太多灰尘，所以就来河边洗洗。我看过了，河边没人，阿姒别误会我是那种随意在外宽衣解带的人。”
他早就发现云姒靠近，因为是她，乌衡才没什么反应。谁知她还没走近，竞然就想原路返回了。
乌衡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头顶上，说：“净身决没有直接洗来得清爽，阿姒可以摸摸，我已经洗干净了。”
他带着她的手前后滑动几下，云姒摸到了带着湿意的头发，和一点温热的触感。
大概是正午太阳大，将他的头顶都晒得热了些。这动作像摸什么小动物似的，云姒摸了几下就收回手，“是洗干净了，只是现在太阳大，你不是不喜欢晒太阳么，我们回去吧。”“好。”
乌衡这才施了个净身决，将浑身的水珠逼走。他的湿发一下子变得干爽，云姒莫名手心发痒，有些好奇他干了的头发是什么触感。
她落后半步，悄悄伸手去摸他背后的长发。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且顺滑，像小兔身上的绒毛，还有些蓬松。“阿姒在做什么？”
他忽然出声，云姒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发丝。他的脑袋被她扯得稍微往后仰了一下，云姒一惊，立刻松了手，双手合十：“抱歉抱歉，不小心扯到你的头发了。”“没事。”
乌衡将她合十的手扯出来一只，弯下腰，将那只手再次放在自己头上。“如果你喜欢，可以继续摸。”
他的五指紧贴在手腕上，云姒尝试着收回手，却被那只手给紧紧握住，难以动弹。
云姒只好胡乱摸了两下，“我摸好了，可以放开了。”腕间握住的几根指骨松了，云姒也跟着松了口气，解释道：“我就是看你的头发挺柔顺，想摸两下，却没曾想不小心扯到了，真是对不住。”乌衡轻轻摇了一下头。
“只要你想，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太过严重，云姒哪能接下。“你不必迁就我，若是以后什么地方不小心冒犯到了你，你一定得说出来。”
“不是迁就。"乌衡道：“只是因为我想而已。”云姒不知该如何回这话，她在原地站了半天，看向远处。“外头怪晒人的，我们快些回去吧。”
乌衡颔首应道：“好。”
快走到小院时，云姒远远看见院子外停了几匹马，门边多了几个人。记离似乎在和他们说些什么，余光瞥见她的身影，给她传了个音：“是皇室的人，他们来讨要萧免。你和乌衡先别过来，等我将他们打发走了再回来。”云姒朝他点了一下头，随即侧头道：“记离让我们先别过去，我们还是走远些吧。”
这里挺空旷，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于是乎云姒又和乌衡走回了河边。她在河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还是白骨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弯腰去碰河里的水。
水有些凉，云姒缩回手，心道这水这么冷，也不知乌衡是怎么在这里洗净灰尘的。
头上多了一道阴影，云姒抬头看去，只看见一把青色的油纸伞。伞遮住了过于刺眼的阳光，云姒道了句多谢，往旁边挪了挪，邀请他坐下。他靠了过来，云姒抵住他的肩。
她发了会儿呆，忽而听见他说：“阿姒，你要记得我。”云姒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提起了这事。她沉默半响，再次抬起手，摸摸他的头发：“我会的。”乌衡捉住放在头顶的那只手，本想同她说些什么，手中的触感却不太对。他仔细捏了两下，只感受到了属于皮肉的柔软。乌衡轻轻弯了一下唇，“阿姒，你的手长出来了。”云姒微惊，抬头一看，刚才还是白骨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半截小臂。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