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檐雪(一)(3 / 3)

威慑,而那乐伎的模样更加柔和,两人的相似之处在神情。

太子教这样一个人乘坐自己的撵舆出行,是很大的礼遇,那乐伎有什么本事呢?

宫门落钥前,我在长乐门又见到了李义府。

于慎言刚走出门下省大院,他便扑上前去遥遥喊等:“站住,你怎么如此衣冠?”

我高声唤道:“于二!”

李义府头也不回,追着于慎言怎么也不放过,“我要弹劾你……”

于慎言一头雾水,刚要开口问个明白,魏征跟着他走了出来:“于给事,你又惹什么事了?”

魏征是认得李义府的,他蹙起老眉,问道:“李典仪?你到御史台走一遭,就为了回门下弹劾于给事?”

可见得李义府没想到会遇上魏征,直戳戳站在那里,怔得发懵了。

我忍不住窃笑,直到魏征一个眼刀飞过来,“薛郎中,你不在鸿胪寺陪使臣,到门下晃荡什么?”

“侍中,下官来问安置思摩将军的诏书下来没有……”

“门下做事轮得到礼部来催?江夏王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

完,都死吧。

听他一口气连骂四个人,我将方才要说什么彻底抛到云外去。

忽听车毂粼粼,李义府大叫一声“嗳哟”——太子在仪仗之下揽着晌午那位乐伎,正从通训门行过。

伞扇之间,二人举止亲密得仿佛一对恋人。称心身披太子的黑冕披风,恭顺地低着头。太子不知说了什么,他微笑听着,像一位体贴地娘子似的,为太子擦去额头的汗。

太子揽着那乐伎。

太子怎么会揽着那乐伎呢?!

太子为什么会揽着一个男人啊?!

我觉得我的灵台脑海就要轰然崩溃,我望向于慎言,于慎言瞪大一双牛眼也在望着我。我们呆立在原地,吓得动也不能动。

障车缓缓远去,伞扇下的一双男子鸳鸯交颈一般依靠在一起,教那薄纱帐挡得隐隐现现。纱帐雾一般的朦胧,将称心的脸罩上一层轻红色的光晕,使他更像杜荷的模样了。

敬时楼传来鼓声阵阵。

酉时初刻,百官散衙。左右金吾卫于承天门横街换岗,长矛交叠如涛。长安春日盈盈,红粉花瓣缀在须弥高台之上,错落在文物朝臣的三色官服之间。百官拱手谈笑,往更深的天地相让而去。

魏征忽地道:“薛郎中,你踩老夫的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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