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愣了一下,然后听话地坐下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召唤的宠物,主人一声令下,他就乖乖蹲好。
屁股刚挨着凳子,他就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楚师兄你,怎么会认识我?”路明非憋了半天,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昨天的试验,是我在分析数据和制作视频。”
“咳咳咳。”路明非突然被口水呛住,“什么试验?”
楚子航没有解释,而是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枚金属徽章,古朴而厚重,上面烙印着一棵枝繁叶茂的世界树。
路明非看的分明,那图案与昨日那箱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我是卡塞尔学院的人,这是我们的校徽。”
路明非的脸顿时有些扭曲。
就在这时,楚子航忽然抬手。
“老板。”
他的声音清冷,却清晰地穿透了鼎沸的人声。
“再来一碗,多加辣,多加肠。”
老板在烟火缭绕中高声应道:“好嘞!”
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那碗热气腾腾、红油滚滚的东西就已经被推到了他面前。
“你的。”楚子航说。
“哦……谢、谢谢师兄。”路明非下意识地道谢,随即脑子里的警报才迟钝地拉响。
不对啊!
现在是关心猪大肠的时候吗?
“楚师兄!”路明非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卡塞尔学院是什么地方?我昨天面对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有些事,本不该提前告知。但你的情况特殊。”楚子航说,“你注定是卡塞尔的一员。”注定。
路明非很不喜欢这个词。
好像一切的努力,在这个词面前,都成了虚无一样。
“想了解卡塞尔,得先从龙族说起.……”
楚子航的声音平铺直叙,没有半分情感,仿佛在背诵一篇枯燥的课文。
但课文的内容却是人类的历史、龙族的谱系、混血种的战争……
一个隐藏在现实世界之下的,血与火的真实。
路明非拿起筷子,一边机械地往嘴里塞,一边听着足以颠覆世界观的秘闻。
天知道他为什么在听这种揭开世界真相的秘密时,还能有这种好胃口。
但路明非确实感觉,这家猪大肠味道真不错。
“大致就是这样。”楚子航结束了说明,“更详细的,等你入学后,会在“龙族谱系学’这门课里学到“没有意外的话,通知书也快发给你了。”
他补充道:“本来还有一场伪装面试,让你看起来是通过正常方式入学。”
“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啊?哦哦……”路明非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地应着。
过了半天,他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所以敌我同源,混血种杀龙族,这不就是假面骑士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师兄,你看过假面骑士吗?”
“以前不知道,最近了解了一下。”楚子航的回答干脆利落,“我也是这套新装备的测试员之一。”楚子航说着,把他脚边的那个黑色长条形运动包提了上来,放在凳子上,拉开了拉链。
里面根本不是什么网球拍。
那是一柄静静躺在黑色天鹅绒里的长刀,刀未出鞘,锋芒却几乎要刺破空气。
而在长刀旁边,放着一个银灰色的金属造物,造型充满了复杂的机械感。
路明非对那玩意儿再熟悉不过了。
昨天,他腰上就绑着一个一模一样的。
“昨天的你,是第一阶段试验,特制型号。”
“接下来,是我的第二阶段测试。”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量产型号。”
“这之前,还有一套试做型,但我无法很好的控制。”
“不过根据制造者的说法,这次的量产型号经过改良,操控性更好。
路明非的筷子悬在半空,猪大肠差点掉回碗里。
“这这这,师兄,这种军国大事,跟我一介草民说,真的没问题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楚子航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的天气。
“你迟早要上战场。”
路明非整个人都蔫了,刚刚还觉得香飘九里、滋味无穷的猪大肠,现在嚼在嘴里,陌生得像是某种工业橡胶。
他把脸埋进碗里,声音闷闷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铁饼。”忽然,路明非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抬起头。
“那个,师兄。”
他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这间小馆子里缭绕的烟火气,又或者,是怕惊扰了对面那个比烟火气更具杀伤力的男人。
“我能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楚子航的目光从那碗已经见底的面上抬起,平静地落在他脸上。
“如果是我能回答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路明非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被邻桌划拳的喧嚣吞没,“就是……关于陈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