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
四谷见子攥紧了书包的背带,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一种强烈的直觉在脑中尖叫着,催促她立刻转身逃离。
逃!
快逃!
眼前这个自称是事务所员工的“东西”,绝对比之前那个嘶吼的恶灵要危险一万倍!
在见子的视野里,她身上没有鬼怪那种标志性的、污浊怨念的黑气。
干净。
干净到了诡异的程度。
可就是这份极致的“干净”,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冰冷的战栗。
如果说那些恶灵是滴在白纸上的墨点,肮脏得一目了然。
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被浸泡在最深沉的墨池里,久到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剩下一种纯粹到令人窒息的、深不见底的黑。
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因为这里是视野里唯一“干净”的地方,就一头扎了进来?
简直是脑子被门夹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避难所,分明是才出狼窝,又入龙潭。
“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个自称富江的“东西”开口了,声音淬了糖,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钩子,挠在人的心尖上。四谷见子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她努力牵动僵硬的嘴角,试图做出一个普通高中女生该有的、人畜无害的表情。
“啊,那个……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了,就是随便看看,哈哈……”
“走错了?”
富江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了然的戏谑。
“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地方哦。”
她迈开了脚步。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像一只幽灵猫,优雅而无声地,朝着见子缓缓靠近。
每一步,都仿佛精准地踩在见子心脏收缩的节点上。
她的声音也随之压低,染上了一种情人耳语般的亲昵,吐出的内容却让见子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能找到这里的,只有两种人……”
一声闷响。
四谷见子的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门板,退无可退。
她被迫仰起头,那张完美到失真的脸庞,彻底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
太近了。
近到她能看清对方每一根长而卷翘的睫毛。
能闻到一股奇异的、某种花朵在腐烂前一刻所绽放出的、最浓郁甜腻的香气。
富江微微歪着头,漂亮的脸蛋上挂着天真无邪的好奇,正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像在打量一个新奇的玩具。
一根白得发光的手指缓缓抬起。
冰凉的指尖,沿着见子因恐惧而绷紧的下颌线,不轻不重地、一寸寸地划过。
动作暧昧又轻柔,带来的触感却像是锋利的刀片在刮着骨头。
“一种,是身负“特殊’使命,被指引而来的人。”
富江的嘴唇几乎贴上见子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吹拂在颈侧的肌肤上。
混杂着那股异香,让她头晕目眩,如坠冰窟。
见子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
“而另一种………”
富江的声音陡然一转,变得冰冷而粘稠,像是沼泽深处的淤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探究,要将人拖入无底的深渊。
“是混进来的,根本不算“人’的脏东西。”
“呐,客人……”
那根冰凉的手指停在她的下巴上,微微用力,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见子被迫看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
里面空洞得可怕,清晰地倒映出自己那张写满惊恐与绝望的脸。
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活人的温度。
“你是哪一种呢?
四谷见子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办?
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
一个带着点慵懒,又透着明显不耐烦的男声,从事务所深处的阴影里飘了出来。
“富江。”
“别把我的客人吓坏了。”
那声音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口吻,说出了让见子毛骨悚然的话。
“能取代你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话音落下的瞬间。
捏着见子下巴的那股力道猛然消失。
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营业式的微笑瞬间崩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到极致的怨毒和不甘。
那张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露出里面的怪物。
可那怨毒仅仅持续了半秒,就被一种更深的、源自骨髓的恐惧所吞噬。
那是一种面对天敌时,刻在基因里的卑微与战栗。
富江像被烙铁烫到一般,闪电般收回手,踉跄着后退了两大步。
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脸。
当她再次抬起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时,脸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种近乎谄媚的、甚至有些摇尾乞怜的讨好。
“老板,”富江的声音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