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黎明,天还没完全亮,林予安就听到了隔壁帐篷传来拉链的声响。
他睁开眼,看到帐篷的内壁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当他走出帐篷时,斯坦和乔治已经开始收拾装备了。
斯坦和乔治的动作十分高效,多年的荒野经验让他们将这些繁琐的流程变成了本能。
一夜的休整似乎并没有完全驱散他们脸上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睡得怎么样,小子?”斯坦一边将睡袋用力塞进压缩袋,一边问道。
“还行,就是有点冷。”林予安回答道。
老乔治则一言不发,他站在营地边缘,已经用望远镜观察了许久。
他放下设备,转过身来,对两人说:“风向变了,这是个好兆头。我们今天直接翻过这座山脊,去东坡碰碰运气。”
“我年轻时在那里见过大公羊,它们喜欢那里的岩盐。”
“好了,伙计们,真正的挑战要开始了!准备出发!”
一整个上午,三人都在缓慢而又艰难地向上攀爬。
这不再是第一天那种相对平缓的苔原徒步,而是考验核心力量和平衡感的攀登。
他们经常需要手脚并用,抓住裸露的岩石边缘,要在布满浮土的陡坡上,用登山杖深深地插入地面,才能获得一个稳固的支撑点。
中午时分,他们抵达了一个预定的观测点,开始系统地扫视对面的山坡。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偶尔被风吹动的灌木和几只盘旋的乌鸦,视野里一片死寂。
就在老乔-治准备下令转移时,天气毫无征兆地变了。
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被从西边山脊后翻涌而来的乌云彻底吞噬。天空的颜色由明亮的蔚蓝,迅速转为铅灰色。
山风也骤然变得狂暴起来,裹挟着一股刺骨的湿气。
“要下暴雨了!快,找地方躲躲!”斯坦经验丰富地低喊一声。
他抬头看了一眼风向和云层移动的速度,立刻做出了判断:“我们还有最多十多分钟的时间!林,去找干柴,能拿多少拿多少!乔治,我们去找庇护所!”
“只找五分钟!如果没有合适地方,就立刻搭一个帐篷!”
命令清晰而迅速,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林予安没有丝毫犹豫,他冲向不远处一片地势稍缓的斜坡。
他的目标是那些在林木线边缘顽强生存的矮曲林。
那里有一片匍匐在地的矮曲林,这些树木大部分已经死去,它们的树干被数百年的风雪压得变了形,紧紧地贴着地面,树皮干裂,呈现出一种苍白的灰色。
他找到了一根如同手臂般粗细,盘根错节的干枯的树干,就是它了!
他抽出斯坦递给他的手斧,开始劈砍。“砰!砰!”
在几下沉闷的撞击后,一段段老柴,被他成功地取了下来。
这块木头密度极高,入手沉甸甸的,是最好的长效燃料。
他又快速地从死去的矮曲林底部掰下一些更细的枝条作为引火物。
与此同时,斯坦和乔治正在陡峭的山坡上快速移动,扫视着每一处可能藏身的岩壁。
“那边!快!去那里!”
乔治指着一处巨大的花岗岩岩壁,下面有几块巨石崩落后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向内凹陷的裂缝。老乔治带着斯坦的装备先行前往那个裂缝,斯坦则赶过来接应林予安并一起收集干柴。
当林予安和斯坦抱着那沉重的老柴,背着一捆引火枝,和乔治在那个石缝前汇合时,第一滴豆大的雨点,已经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们赶在暴雨倾盆而下前的最后一刻,成功的转移进了那个天然的岩洞。
洞口几块巨石的巧妙堆叠,形成了一道绝佳的防风屏障。
几乎就在他们踏入洞穴的瞬间,雨幕如同瀑布轰然落下!
大雨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雨点砸在岩石上发出“噼啪”的密集声响,狂风在洞口呼啸,外面的世界瞬间变得混沌而充满敌意。
而在这小小的洞穴里,风声被削弱,形成了一个奇异而安宁的独立空间。
斯坦看着洞外白茫茫的一片,心有余悸地说道:“该死,好险!我们三个差点就成落汤鸡了。”“干得漂亮,小子!”老乔治赞许地看了一眼林予安带回来的那段扭曲的松木。
“这是矮曲林的老根,非常耐烧。”
洞穴里,他们开始熟练地为生火做准备。
林予安用猎刀,从那段老松柴上刮下一些富含油脂的粉末状木屑。
老乔治则从他那保护得最好的防水袋里,取出了引火绒。
他将引火绒放在木屑上,划着一根火柴,微弱的火苗一接触到木屑,便“呼”的一声窜了起来,冒出一股浓郁而好闻的松香。
火焰很快引燃了细枝,发出“噼啪”的轻响,一小簇稳定而温暖的火焰在洞穴深处升起。
橘红色的火光瞬间驱散了洞内的阴冷和潮湿,在粗糙的岩壁上投下三道摇曳的人影。
雨一直没有停歇的迹象,今天剩下的时间可能都将被困在这里了。
但此刻,没有人抱怨,他们卸下背包,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