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稚鱼在谢玄辞的院落中躲避的这几日,心中都不免有些心惊胆战,害怕那具尸体被人发现,又害怕桑榆姐姐因此遭到什么不测。
“嫂嫂这几日在这儿待的好像不是很开心,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叶稚鱼想不到她的反应这么明显,在心中思索了半晌,最终还是放下筷著道:“澜哥儿,你今日要出门吗?”
谢玄辞眉头微挑,像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反问。
但还是点点头道:“是要出门,嫂嫂可是觉得在这儿待的闷了,想出去走走?”
“可,可以吗?”
叶稚鱼是真的想出去,她想知道那件事有没有被发现,也想知道桑榆姐姐现在的状况。
“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这样,嫂嫂今日不如同我一起出门如何?”
叶稚鱼快速的点点头。
回房换了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又戴上谢玄辞送来的幕篱,亦步亦趋的跟在谢玄辞身后出了院落。
被困在院落好几日,乍然走出门,叶稚鱼脚下的步伐忽然有些胆怯起来。
就好像会有一群和尚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将她捆绑带走。
巨大的不安全感裹挟着她。
“嫂嫂怎么了?”
听见谢玄辞冷冽的声音,叶稚鱼忽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心中那股不安全感忽然开始褪去。
“没,没事。”
谢玄辞身高腿长,步伐宽大,即使叶稚鱼有心想要紧跟在他身后,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走了好一会儿,叶稚鱼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澜哥儿,能不能……慢些走。”
谢玄辞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番,随后又很快拉平。
微微放慢了脚步与叶稚鱼同行道:“是我疏忽了,不过有件事需要跟嫂嫂说明一番。”
“澜哥儿直说便是。”
“这次我们需得入城,若我一直唤嫂嫂,怕是有些怪异,不知嫂嫂可有小名?”
问女子小名是一个极为暧昧的事情。
叶稚鱼水润的双眸都圆了几分。
女子的小名一般都是极为亲近的人才会知晓。
除了家中长辈便是未来的郎君。
但澜哥儿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下山后他还一直唤她嫂嫂,在外人看来确实有些引人注意了。
“嫂嫂若是不愿说便罢了,只是我这次下山需要隐秘行踪……”
叶稚鱼天生就是一个心软的人,听见谢玄辞这般退让,心中的那点不自在瞬间被冲淡散去。
“玉娘,我的小名。”
谢玄辞将这两个字在唇舌中短暂的绕了一圈,最后又慢慢咽了下去。
“玉娘,青鱼已经将马车停在了寺院门口,我们出去吧。”
听见自己的小名从一个陌生男子的唇舌间吐露出来,叶稚鱼忍不住微颤了一瞬。
微微出声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不过她一路从寺中走出来并未听见有人讨论死人和桑榆姐姐。
想来应该是没有发现。
叶稚鱼暗中松了一口气。
马车内宽敞无比,茶几上还摆上了精美的糕点和茶水。
叶稚鱼见状心中忍不住暗暗感叹。
“玉娘若是饿了便先用些糕点吧,等会儿下山了再给你买好吃的。”
叶稚鱼眉间微蹙了几分,她总觉得他这句话像是在把她当作小孩子一般哄。
葱白的指尖捏起一块梅花状的糕点送入口中,小声道:“不用,这个就已经很好吃了。”
雪白软糯的糕点碎屑留在她唇边,红润的唇瓣微微蠕动。
轻微开口咬下糕点的瞬间,还能看见那一小截红艳的舌尖。
明明性格如此软弱胆怯,但身上却总无端浮现出一抹欲.色来。
谢玄辞黑沉的双眸微微阖上,修长的指尖拿着茶盏,将温热的茶水缓缓倒入喉中。
如今已是四月下旬,草长莺飞。
属于夏日的暑气渐渐渗了进来。
叶稚鱼取下了头上的幕篱,葱白的指尖撩开了一旁飞起的车帘。
马车行进的并不快,叶稚鱼浅浅将指尖露在窗外一点。
感受着和煦的风从她错漏的指尖溜走。
苏州作为江南最富庶的地方之一,还未靠近便听见街道传来的热闹叫卖声。
而对于前几日举办的丧事,早就烟消云散毫无痕迹了。
但叶稚鱼听见这街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忽而有些紧张起来。
还未下车便戴上了幕篱,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只有大致的身形露了出来。
“许久没回来了,苏州的变化有些大了。”
叶稚鱼透过幕篱看向四处的街道,这四处的街道对她来说却十分熟悉。
“不如我带澜哥儿逛一逛?”
“那就多谢玉娘了。”
叶稚鱼见能帮到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两人并排而行,虽然看不见叶稚鱼的面容,但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倒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一般。
心思活泛的摊贩见状,连忙开口留客道:“这位郎君,跟娘子出来逛街,怎得不给你娘子买些首饰?”
叶稚鱼闻言一股热气直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