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啃噬
等到谢玄辞离开后,叶稚鱼这才细细打量起这房间来。她卧坐在茶几上,窗柩微开,浅淡的白兰花香透过窗柩点点飘散了进来。偌大的枝桠横亘在庭院中,郁郁葱葱。
跟房中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冰冷的琉璃花樽空荡荡的摆在桌上。剔透的水晶珠串织成细密的珠帘将房间一分为二。处处都透露着精致,但却冷冰冰的没有半分生机。心思活络的侍女春兰见状开口道:“娘子不如从花圃中采些花来放在房中?”
叶稚鱼双眸微亮点了点头,这样还能熟悉熟悉这个府邸。绵长的小溪在府中围绕,最终汇聚流到那中心的湖泊里。形成一汪碧绿的春色。
时不时的还有假山映衬其中。
而春兰说的花圃还在前院。
这个时节牡丹开得正好,层层叠叠的花瓣卷着花蕊。或深或浅的花苞在里面次第出现,馥郁的花香从中渐渐传来。“娘子看看喜欢那一束,奴婢去采。”
叶稚鱼手中拿着剪子摇摇头道:“我自己来就是了。”不过这或浓或淡的花香却让她犹豫不决,不知该摘下那一朵。这时,一抹洁白的花瓣忽然落在她眼中。
熟悉的栀子清香将空中的其它香气霸道挤开,钻入她的鼻中。叶稚鱼顺从本心的剪了几株栀子花束放在花篮中,又剪下了几株开得正好的浅粉色牡丹。
见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回去时。
忽然一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女子猛的上前狠狠掐住了叶稚鱼的脖子。叶稚鱼手中的花篮瞬间掉落在地,洁白馥郁的花束落在地上沾染上了泥点,变得脏污。
身侧听见动静的春兰,见状更是一惊。
连忙丢下了手中的东西上前。
只是来人也不知道那来这般大的气力,她又锤又打这女子却没有半分松手。叶稚鱼只觉得呼吸困难,指尖不停扒拉着脖颈处的双手。鼻尖闻见来人身上那一股股恶臭,像是在腐坏之地生长出来的一般。只是抬头看见来人双眸时,她却有些分不清她究竞是不是清醒的。叶稚鱼挣扎着想找些什么东西,砸向她,让她松手。但手中却握住了才掉落在地的的栀子花,顾不得许多拿着栀子花便朝着来人袭去。
那栀子花打落在那女子身上的时候,那人忽然松了手。呆愣愣的从她身上移开,捡起那带着脏污的栀子花。小心的捧在怀里,像是看见什么珍稀的宝贝一般。叶稚鱼喉间一阵闷疼,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困难。任由春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劫后余生的庆幸占满了她的胸腔,只是被人这般一番闹腾,让她手脚有些发软。
不得不站在原地缓缓。
春兰整个人都差点吓坏了,要是娘子在她手中出了什么意外。她怕是当场便会被郎君杖毙!
还好娘子没事。
只是,叶稚鱼看着变得呆傻的人,有些不明所以。嗓音有些嘶哑的开口道:“春兰,她是谁?”这时,听见动静的管家带着人跑了过来,待看见娘子脖子上的痕迹和地上的呆傻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便跪下道歉道:“娘子恕罪,是老奴看管不力,让娘子受了伤,还请娘子责罚。”
叶稚鱼手捂着脖颈,嗓子处还有些火辣辣的疼。有些不舒服的微咳了几声。
管家见状连忙将那发疯的人带了下去,又让春兰带着娘子先回房。叶稚鱼也不欲计较些什么,只是走了几步忽而有些莫名的回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便看见地上那人向她投来的视线,黑沉沉的,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里面全是恶意和嘲弄。
叶稚鱼只是看了一眼便有些害怕的移开了视线。回了房后,春兰连忙给娘子倒了杯温水。
温热的茶水入喉,减轻了那火辣辣的痛意,只是方才那人不寻常的举动还是让她有些惊颤。
很快,管家便回来问罪,半老的身躯佝偻着跪在地上。“还请娘子责罚。”
叶稚鱼在房中坐了许久,心也安定了许多。坐在椅子上缓缓开口道:“方才那人是什么身份?”管家料想到娘子会有些疑问,将方才那人的身份娓娓道来。“那人原本是家主的妾室,名唤柳姨娘,之前也十分得宠,还生下了一个小郎君,只是那个小郎君最后没有活成,柳姨娘也因此变得疯疯癫癫的,最后家主举家搬去京城后,便将柳姨娘留在了此处。”叶稚鱼没想到方才那人会是家主之前的姨娘,又回想起方才那人的穿着打扮,就是街上的乞儿怕是都比她要好上几分。想到这,叶稚鱼的眉间微蹙了几分。
管家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想责罚柳姨娘。
斟酌了片刻开口道:“娘子,这家主走之前说要善待柳姨娘,但因为柳姨娘行为怪异,没有侍女愿意去伺候她,所以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那她见到栀子花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管家悻悻的开口道:“因为柳姨娘的小郎君死时,身上便有许多的栀子花辩,所以,柳姨娘便格外爱惜那些栀子花。”“想来是春兰没有给娘子说清楚,那花圃中的所有花都可用,只是那栀子是万万动不得的,只要动了,那柳姨娘便会发狂。”听了管家的解释,叶稚鱼这才算是明白了。原来方才柳姨娘发狂是这个原因。
倒是身侧的春兰闻言,面色戚戚,连忙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