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南诏服饰,袖口却露出吐蕃特有的狼图腾纹身。
“施首领,只要你打开城门,赞普许你做邓川诏主,世代承袭。”&bp;使者说着,将一个锦盒推过去,里面是十颗鸽卵大的明珠。施望欠摸着珠子,贪婪的目光在上面打转。他本是施蛮首领,南诏统一六诏后,他被迫臣服,心里一直憋着气。
“好,”&bp;施望欠把珠子揣进怀里,“三更时分,我开北门放你们进来。”&bp;使者刚走,施望欠的儿子施各皮就闯了进来:“父亲,您不能叛南诏!”
施望欠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你懂什么?南诏气数已尽,跟着吐蕃才有出路!”&bp;施各皮捂着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寻阁劝王上待我们不薄,去年还赐了我们三百头牛……”
三更,邓川北门果然开了。尚结赞亲率五千骑兵冲入城中,却见街道上空无一人。他心里咯噔一下,喊道:“不好,中计了!”&bp;话音未落,两侧的房顶上忽然滚下无数火把,将街道照亮如白昼。
施各皮站在城楼之上,张弓搭箭,一箭射穿了施望欠的咽喉。施望欠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倒在血泊里。“南诏将士听着,叛贼已除,随我杀吐蕃贼!”&bp;施各皮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尚结赞气得哇哇大叫,指挥骑兵冲杀,却被街道两侧埋伏的南诏军截成数段。原来寻阁劝早料到施望欠会反,让段俭魏设下埋伏,又派施各皮暗中联络忠于南诏的部众。
激战到天明,吐蕃军几乎全军覆没。尚结赞带着残兵突围时,被段俭魏一箭射穿了肩胛骨。他狼狈地逃回金沙江以北,从此再不敢轻易犯南诏。
邓川大捷的消息传到阳苴咩城,百姓们在街头跳起了&bp;“踏歌”,鼓声震得洱海水都仿佛在动。寻阁劝站在城楼上,望着欢呼的人群,忽然对郑回说:“郑清平官,该派人去大乾报捷了。”&bp;郑回点头道:“臣这就拟表。”
三年后,阳苴咩城的苍山神祠前,又立起了一块新碑。碑上刻着寻阁劝与大乾使者的盟誓,字迹比五年前的苍山会盟碑更遒劲。
寻阁劝穿着大乾所赐的紫袍,与大乾使者在碑前杀牲祭天。血滴在碑上,与旧碑的血痕融在一起。郑回站在一旁,看着新王的背影,忽然觉得时光过得真快。
段俭魏的头发也白了些,他的侄子段宗榜已长成挺拔的青年,正在演武场操练新兵。韦皋去年病逝了,大乾派来的新使者是个年轻人,叫李德裕,眼神锐利如鹰。
祭典结束后,寻阁劝与李德裕在神祠内对饮。李德裕说:“王上可知,吐蕃赞普赤松德赞已死,国内乱成一团,再无力南侵了。”&bp;寻阁劝饮了口酒,酒是用洱海鱼酿的,带着清甜:“大唐与南诏,唇齿相依,只要我们同心,便无惧外患。”
郑回走出神祠,望着苍山十九峰。雪还在峰顶,像一顶顶白冠。他想起异牟寻、韦皋,想起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忽然觉得,南诏的风云,就像苍山上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但山永远在那里。
暮色降临时,寻阁劝站在神祠前,抚摸着新碑上的字迹。郑回走过来,递给他一件披风:“王上,起风了。”&bp;寻阁劝接过披风披上,望着远处的阳苴咩城,宫灯已次第亮起,像撒在地上的星子。
“郑清平官,”&bp;他忽然说,“明年春天,我们去拜访嶲州吧。”&bp;郑回笑道:“臣陪王上同去。”
夜风拂过,碑上的血痕渐渐凝住,与苍山的暮色融为一体。南诏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