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他是乘船回来么?”在思考中,朱棣看向了于谦,忙问道:“南海的风浪大不大?让他慢些前来罢!”
“回去告诉他,朕就留在琼州等他,他多久回来,朕就在这琼州等他多久!”
这一番话,显然是皇家难得的温情,至少证明,朱棣不再那般猜疑朱高殪,而是关心起了自己儿子的安危。
毕竟在这个时代,乘船出海是十分危险的,若是因为急着回来见他,而导致自己儿子失事,那朱棣这辈子恐怕都要在失落中渡过!
而于谦见得朱棣如此,自是抱拳一笑道:“陛下放心,琼王此次海试,乘坐的是新式舰船,沿路都有小岛观测天气。”
“除非遇到巨大风暴,不然此船必然不会出事!陛下便在琼州安心等待即是!”
“虽是如此,亦不可大意!”听着是新式舰船,朱棣并没有大意,因为在他的观念里面,船只再大再新那也是木头做的!
你就是钉子加的再多,遇到那种大浪,也挨不住了几下,更别说琼州以南便是深海,那更是危险重重。也是科技限制了朱棣的想象,他自不知道于谦口中的舰船是何等庞然大物,只觉得再大也就不过大明宝船,而大明宝船尚且会出事,那就更别说琼州的舰船了!
于谦见状,自知朱棣可能误会了,但他也不想多言,至少现在皇上会关心琼王,这就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而与他二人在这边一言一语的对话,此时无论是朱瞻基还是朱高煦,都有些如坐针毡!
他们可没有老爷子对朱高烜的深厚感情,现在知道朱高燈要回来,二人都有些慌乱。
朱高煦是因为多次鼓动老爷子动手,朱瞻基则是纯粹的害怕他四叔对他不利!
因是他相信朱高烜可能不会造老爷子的反,但不代表他四叔不会造他爹的反!
虽说他爹不止他一个儿子,可眼下被老爷子看重的儿子就他一人,如果他不小心出点“意外”,死在琼州,那皇位该谁继承?
若他爹已经登基,那肯定是传给他的兄弟,可现在是老爷子当政,眼见老爷子身体还不错,若是他出事,皇位又该是谁继承?
虽说他四叔是庶子,可这庶子身份并非绝对,现在他奶奶徐皇后已经去世几年。
如果他爷爷真有意扶他四叔上位,完全可以追封吴慧妃为贵妃,扶正他四叔的身份。
便是不动他爹的太子之位,难不成不能来个兄终弟及?固然兄终弟及并非继承正统,可先例并不是没有比如宋太宗,又比如唐太宗,只要杀了能继承皇位那个,皇位自然就顺延了!
所以现在朱瞻基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的小命问题,尤其是现在老爷子不准备走,更是让他陷入了危险境地之中。
即便老爷子已经教育过他,但他还是不信他四叔真能抵抗住皇位的诱惑力!
思绪之间,朱瞻基看了朱高煦一眼,这对历来水火不容的叔侄,竟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默契之色。无论如何,这皇位绝对不能落到琼王的头上!想了片刻,朱瞻基便道:
“爷爷,即是已经确定了四叔返程,那咱们不妨先回城内休息,等待四叔返回如何?”
在他想来,在外面可能有意外,但在城内肯定会安全一些,料想他四叔也不敢轻易在城内对他动手。朱瞻基一说罢,朱高煦也在一旁帮口道:“是啊爹,天气这么热,咱们回去歇着吧!”
朱棣此时心思尚在朱高烜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心态变化,闻言想了想便道:“如此也好!”说实话,他确实有些累了,回去休息,正好能补上一觉,等明天见他儿子!
他这么一同意,于谦便从善如流,呼唤车夫调转方向,直接返回琼山新城。
车夫得令之后,便即调转方向,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前行,此时车马已经将琼山县城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车马来到了田野之中。
确定了返程之后,车内再度陷入了寂静之中,朱棣靠在窗边,看着田野里面绿油油的一片,他也不禁放松了心情。
想着现状已经如此了,他除了接受又能怎样?难不成真要和自己儿子掐一架?
别的不说,至少在老四的治理下,琼州百姓还是过得不错的,你看那成片成片的庄稼,还有田野中来来往往的读书人,多勤勉啊!
嗯?朱棣想着,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于谦,这田中种的都是些什么庄稼?”
他指着远处的田野道:“还有,远处怎么有几个读书人在那边顶着太阳劳作,莫非是琼州的罪官不成?”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见此时的田地里面虽种满了庄稼,可却不像稻子那般密集。
而且在田里面还有几个读书人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老农像是在耕作,但也有人在记录。
这个景象在大明基本上是不可能看见的,因为读书人很少下地耕作,即便有那也是自己耕自己的,不存在一堆读书人同时在田里面耕作的状况。
故而他以为那些人都是犯了罪的官员,可若是罪官的话,那这些人的待遇又太好了一些!
不仅还能穿儒衣,而且还有伞,周围也没有监工的人员,显得十分违和!
朱高煦与朱瞻基闻之都朝外看去,于谦则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