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的态度陡然严肃,让朱棣猝不及防。
见他愣神,苏河眼神锐利,语气带着一丝不屑:
“怎么,堂堂四皇子,岳父是开国元勋徐达大将军,竟连军中如何站立都不知晓?还是被我刚才的声音吓到了?若如此怯懦,你便不配学我的练兵之法!离开!换个人来!我要的是真正服从命令的士兵,不是仗着身份高高在上的皇子!”
退伍一年,苏河当过三次兼职教官。
其中一次是在一所权贵子弟云集的高中。
面对那些不服管束的学生,苏河深知必须施压,如同按压弹簧,欲使其弹跳必先施力。
果然,朱棣听到这番评价,眼中顿时燃起怒火,喉头滚动,就要破口大骂。
“苏河!你太过分了!我是来学练兵之法的,不是来受你折辱!”
苏河依旧满脸不屑:“哦?你觉得这是折辱?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若真如此认为,你走吧。东宫侍从如何训练,我另想办法,反正我也不急。”
说完,他转身走回椅中躺下,闭目养神,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朱棣独自站在石板上,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河。
“可恶!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在报复我之前的不敬?哼!反正被父皇发现,倒霉的是他!我若理会他,就不姓朱!”
想到这里,朱棣转身就要跳下石板离开,打算去找十二弟朱柏玩耍。
可脚步刚动,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我就这么走了,母后和大哥岂不失望?我答应过他们一定能学会的,如今离开,岂非失信?”想到此,朱棣收回了离开的心思。
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苏河,低声自语:“今日之辱,我记下了!日后若有机会,定十倍奉还!”
发泄完,朱棣重新站上石板,手握腰间虚握的刀柄,身姿挺拔,颇有威势,却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时间流逝,很快过去一刻钟。
夏日清晨九点的太阳已变得毒辣。
朱棣身着黑衣,只觉浑身燥热,汗水不断渗出。
椅子上,苏河缓缓睁眼,看向朱棣的目光已无先前的不屑,反而带着欣赏。
他起身走到石板前,仔细观察明朝士兵的站立姿势。
与常人差别不大,双手自然下垂,双脚随意分开,目光炯炯直视前方,唯一突出的是腰背挺直。“不愧是未来的永乐大帝,能封狼居胥者,无一是庸才。可惜,还是差了火候。”
听到前半句称赞,朱棣嘴角忍不住上扬。毕竟他才十七岁,正值少年心性。
“你倒说说差在何处,我洗耳恭听。”
朱棣的语气仍带着不服。
苏河笑了:“好,既然你问,我就告诉你!”
他伸出手,逐一指出不足:
“你的肩膀没有打开,像只蜷缩的雄鹰;你的双腿不够挺直,像只跛足的雪豹;你的手随意摆放,像只断臂的猿猴;你的腰腹松懈,像只病恹恹的老虎!”
“我不管你在徐达军中是什么样子,在我这里,你这站姿,就是堵摇摇欲坠的破墙!”
“告诉我,就凭这副样子,你拿什么守护大明江山?拿什么杀得北元丢盔弃甲?若你真能上阵杀敌,令敌人闻风丧胆,那绝不是你太强,而是那群北元蛮子太弱!”
自己引以为傲的军旅经历再次被苏河贬得一文不值,甚至牵连到岳父徐达的威名,朱棣顶着烈日,气得咬牙切齿:
“苏河!士可杀不可辱!你如此轻蔑我大明将士,是何居心!!”
苏河嗤笑:“居心?我不过是应你所求,指出你的不足罢了。”
朱棣一时语塞,脑中急转,仍想争辩:“大明将士杀敌,靠的是刀枪,靠的是勇力!不是靠你这站立的姿势!”
直到此刻,朱棣仍不明白苏河为何执着于此。
眼看时机成熟,苏河不再回答,而是用实际行动演示。
他双脚紧绷,脚跟并拢,脚尖外分六十度,双腿如柱般挺直。同时收腹挺胸,上体正直,重心微微前倾。双肩平齐向后舒展,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微屈。
苏河昂首挺胸,目光如电,直视朱棣双眼。
一股如汹涌浪潮般的气势瞬间将朱棣这叶孤舟笼罩。
面对此时的苏河,朱棣大受震撼。
他无法想象,世上竟有如此挺拔刚毅又不失威严的姿态。
两人对峙了整整一刻钟,苏河纹丝不动,汗水流进眼睛也未曾抬手擦拭。
连朱棣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竞也一动不动地与之对视。
“这就是军姿吗?竟有如此磅礴之势,仿佛身后站着千军万马……”
朱棣回过神来,在脑中比较。
若有一千个如苏河般能纹丝不动站一刻钟的士兵,对阵一千名大明精锐,结果不言自明。
一刻钟后,苏河才开口:
“你可知未来,我们汉人重建国家有多艰难?重拾尊严有多艰苦?你可知我们打倒了多少强敌?那时,我们的武器比现在强大百倍、千倍、万倍!可敌人却比我们更强!面对那样的武器,我们的先辈依然无所畏惧,用热血与身躯将敌人赶出国门!靠的是什么?是钢铁般的意志!是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