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那个蜷缩在角落往嘴里塞着泥巴的小小身影。

“你等等哥!等哥出去…出去就给你抢热乎乎的肉!大块的!妹儿…你听见没啊?” 那承诺虚弱得像风中残烛,连他自己都不信。

场景骤然扭曲崩裂,冰冷的蛇窟化作刺目的血色天光。一个高大的、散发着铁锈与死亡气息的身影手持利刃,脚下踩着一个瘦弱颤抖的躯体。

“爹!不——”

少年目眦欲裂,扑上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腿,涕泪横流,声音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爹!我求您!别杀她!别杀!您要杀就杀我!捅我心窝子!求您了爹!” 他疯狂地用头撞击着地面,额上瞬间一片青紫。

画面再次撕裂,血光褪去,眼前是冰冷的水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下沉,黑发如海藻般散开。

“杨钰!!!”

他肝胆俱裂,嘶吼着想要扑入水中,身体却被钉在原地,只能徒劳地伸出手,指尖颤抖得如同秋叶。

“醒醒!你醒一醒啊!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来…我不知道!” 绝望的泪水混着冷汗滚落,巨大的负罪感碾碎了他的胸腔。

轰——

所有的哀求、恐惧、负罪,在某个临界点轰然炸裂,一股焚尽六合的暴戾冲天而起。

“六界为棺,可葬得下我这一寸痴妄?!”

他猛地昂起头,发出一串癫狂到极致的尖利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似夜枭啼哭,令人毛骨悚然。泪水还挂在扭曲的脸上,眼中却已燃烧起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

夜枫眠猛地攥紧仅存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惨白,“拉勾上吊,一万年不许变。是我错了,我认输!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化作一声野兽般的咆哮,饱含着无尽的怨毒与毁灭欲:“去死!都去死!统统给我——去死!!!”

睡不着的杨钰本就心烦意乱,那断断续续,忽高忽低的梦呓简直魔音灌耳。她烦躁地蹙紧眉头,走到窗棂边拨开一丝缝隙,清冷的月光趁机溜了进来。

目光向下。

只一眼,她便定住了。

男人脸上泪痕交错,肌肉因剧烈的情绪抽搐着,混合着未干的泪水和因嘶吼而流下的涎水。时而发出压抑的呜咽,时而爆出破碎的狂笑,身体无意识地痉挛颤抖。

只听见她锐评:“疯子。”

月光落在他惨白的脸上,映照出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疯狂与绝望。

良久她又补充道:“扰民的癫佬。”

翌日

杨钰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伸了伸懒腰,对着活力四射的狗蛋发呆。

他时而学蚯蚓蛄蛹着,时而学鸟扑扇着翅膀,时而蹲在地上学狗叫,时而像个人在屋子里摸摸看看。

“你醒啦!”男孩凑了上来,露出微笑,“今天的我也准备好为你战斗了!”他挥舞着木棍在空中比划着。

少女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穿上外衣去楼下洗漱。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男孩进进出出堵在门口,让她觉得眼睛好吵,“你能不能像你爹一样躺着装死。”

“杨钰,你叫我?”

夜枫眠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一头红发灼烧得她不得不移开目光,他兴奋地露出一口大白牙,“原来我在你心中还是个活人。”

这个男人就和他娃一样,是个甩不开的狗皮膏药。

杨钰有条不紊地吃饭、洗碗,挑水、浇水,刨坑、种苗。

狗蛋也学着她的样子,举着锄头哼哧哼哧地松土。

就那个一脸拽样的男人,毫无形象地抱着杨钰的枕头被子拼命得嗅着,鼻子痉挛到瘆人的地步。

夜枫眠注意到她愤愤不平的眼神,欣喜地跑过来举着枕头被子让它们晒太阳,“我知道你是什么味了,阳光土豆味!”

“神经。”

少女用脖颈挂着的粗布擦了擦汗,继续埋头苦干种上辣椒、茄子、豆角、黄瓜等植物种子。她有点想吃辣椒炒肉了,调味品里缺了辣味可不行。

清水被均匀地浇灌在几垄刚翻新过的土地上,不出三月就能吃上水灵灵的蔬菜了。

“娘,你看我刚刨的地,可以吗?”狗蛋一双明亮的杏眼写满了求表扬。

他刨出的坑歪歪扭扭,深一脚浅一脚,间距忽大忽小,惨不忍睹。

杨钰刚想说实话,却对上男孩信任依赖的眼神,明明相识不到一日,却感觉像认识了千年一样,熟悉又陌生。

她突然有点相信,这孩子是她崽了,但那个男人绝不可能是她的前夫。

毕竟,她不可能找个疯子当丈夫。

“挖得很好,下次别挖了,你去嚯嚯鱼吧。”

话音刚落,狗蛋就飞快地将一竹筐鱼全部抱了过来,拿起一条鱼准备用嘴啃。

“算了,鱼又有什么错,你站着别动,给我扇风吧。”她掏出一把蒲扇递给了他,男孩接过就卖力地扇风,堪比小型龙卷风。

“轻轻扇,别把我整死了,我可是脆弱的人。”

“哦。”

杨钰坐在板凳上,将他们送的一筐鱼的脏器掏出,扔在一旁的瓷盆里。她干活的速度极快,一划一掏一撇,鱼鳞和内脏就被剐了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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