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中,“小女娃“的手已经触到了萧烈的玄铁棍。
那只手刚碰到金属,就“滋啦“一声冒起青烟,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鳞甲。
萧烈爆喝一声,铁棍横扫而出。
而谢昭珩抱着苏小棠,一步步往雾最浓的地方走去——他知道,真正的妖修,就在那团雾的中心。
山雾里的“小女娃“指尖刚碰到萧烈玄铁棍,便冒起青烟露出青鳞,这一幕惊得外门弟子们倒抽冷气。
萧烈的铁棍横扫而出,却见那“女娃“被砸中后竟像纸片般碎裂,漫天碎雾里又涌出七八个“村民“,哭嚎着往众人怀里扑。
“救我!
我家娃还在林子里——“扎蓝布头巾的“村妇“踉跄着撞向萧烈,他举棍的手顿在半空,喉结滚动:“这哭腔......像我娘哄妹妹时的调儿......“
“假的!“苏小棠突然发力撞向萧烈腰腹。
她本就瘦得像团软云,这一扑却用了十足力道,两人重重摔进草丛。
萧烈还没骂出口,就听见她带着哭腔喊:“他们身上没有饭香!
我闻过村里阿婆做饭,是柴火气混着红薯甜,可这些人......臭得像泡烂的泥!“
话音未落,“村妇“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泛着幽绿寒光直插萧烈咽喉。
谢昭珩的剑比光还快,玄铁剑鞘重重磕在“村妇“腕骨上,脆响混着妖兽的尖啸——那“人“半边脸剥落,露出底下爬满黏液的蛇鳞。
“青羽!
护好队尾!“谢昭珩将苏小棠捞进怀里,剑指扫过众人:“闭气!
幻阵破不了棠棠的鼻子!“
苏小棠埋在他颈窝猛吸两下,突然抬头,鼻尖沾着草屑:“树后!
三、三个影子在喘气!“她伸出沾着糖渍的手指,颤巍巍指向左侧密林——那里的树冠本无风却剧烈摇晃,三道黑影如夜枭扑下,爪尖带起腥风。
谢昭珩旋身挥剑,剑光如银河倾泻。
第一个黑影被斩成两截,却在落地前化作黑雾;第二个被挑断脊椎,露出原形竟是条丈许长的蝮蛇;第三个直扑苏小棠面门,她本能地缩成球,却撞进谢昭珩用剑气凝成的屏障里。
“嗷——“蛇妖被剑气灼得焦黑,在地上翻滚着往雾里钻。
萧烈抄起铁棍追上,一棍砸碎它脑袋:“奶奶的!
老子早该信这小傻子的鼻子!“他扭头冲苏小棠咧嘴笑,却见她正踮脚给谢昭珩擦剑上的血,发顶的糖纸被山风吹得哗啦响。
日头西斜时,队伍寻到个背风山洞过夜。
篝火噼啪炸响,萧烈烤着山鸡,油星子落进火里溅起火星:“小棠,吃不吃鸡屁股?
可香了——“
“别闹。“谢昭珩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将剥好的鸡脯肉塞进苏小棠手心。
她正盯着洞外发愣,睫毛在火光里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子:“谢哥哥......有人来了。“
山风卷着血腥味涌进洞。
众人抬头,见个穿粗布短打的“猎户“扶着树干踉跄进来,左胸插着半截断箭,血把衣襟染成深褐:“大侠......救我!
我打猎时遇着妖物......“
青羽突然炸起尾羽,扑棱棱飞到苏小棠肩头,用喙去啄她耳垂——这是它示警的暗号。
苏小棠浑身发抖,往谢昭珩怀里缩得更紧,手指揪住他道袍:“他身上有谢哥哥的苦味......可又......臭得像坏糖!“
谢昭珩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昨夜苏小棠蜷在他怀里,小鼻子蹭着他心口嘀咕“哥哥这里苦苦的“,那是他修炼时被妖怨侵蚀的血脉气息,连他自己都未必察觉。
此刻这“猎户“身上竟混着同样的苦,底下却翻涌着腐尸般的腥。
“滚出来,墨鳞余孽。“谢昭珩的声音冷得像冰锥,玄铁剑自动出鞘悬在身侧,“你当能瞒过她的鼻子?“
“猎户“的脸突然扭曲。
他撕下面具,露出半张爬满青鳞的脸,左眼泛着妖异的竖瞳:“好个剑修,竟养了只活嗅香犬。“他阴恻恻一笑,抬手甩出三把淬毒短刃,转身往洞外逃去。
谢昭珩抱着苏小棠追出洞时,“猎户“已窜上悬崖。
月光照在他背上,鳞甲泛着幽蓝光泽——正是当年害他全家的墨鳞妖修特有的鳞纹!
“谢哥哥!“苏小棠突然死死攥住他手腕,小脸惨白如纸,“别去!
下面有......有好多臭味往上爬!“她仰起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下巴,“像......像好多好多烂掉的虫子,挤在黑窟窿里啃石头!“
话音未落,悬崖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众人脚下的山石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碎石簌簌往下掉。
谢昭珩旋身将苏小棠护在怀里,却见崩塌处涌出大团黑雾——那黑雾里裹着若有若无的剑鸣,清越中带着血锈味,竟与他父亲临终前那柄“承影“剑的嗡鸣如出一辙!
“昭珩!
小心——“萧烈的吼声被山石崩裂声淹没。
谢昭珩望着脚下不断扩大的裂缝,怀里的苏小棠还在发抖,鼻尖蹭着他喉结:“谢哥哥,底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