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
高鹤昕手里的炸鸡掉在了课桌上。
所以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聊八卦聊到吐槽的部分,然后正好被正主听到?
这也太尴尬了吧。
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下来,空气在瞬间被抽离,连风扇旋转的轻响都显得格外突兀。
她正思考怎么帮宁酒圆过去,就见乔柏林面色如常,仿佛那一声轻笑是她幻听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张薄薄的纸,纸面依稀可见镌刻高二八班学生姓名的印刷体。
唯独最后一行,少女的名字由人手写,字迹清隽流畅,棱角微露锋芒,白炽灯的光倾洒下来,甚至能隐约看到未干的墨渍。
大概是他亲手将她的名字加上名册的缘故,乔柏林想。
将名字与人对应上时,是连自己都意料之外的自然。
后他一步进来的李铭源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一脸特傻白甜地抱着女神的书,凑到乔柏林的旁边扫了一眼名册。
“原来老秦叫你把名册带去办公室,是加新同学名字去了。”
他恍然大悟。
祁瑞衡因为腿伤请假,老秦这是把乔柏林当一日班长了。
李铭源说完,罕见没人应,顺着周围人微妙的视线转向窗边,没来由地一愣。
三楼窗沿处,一只蝴蝶安静停驻,双翅微张,阳光穿透半透明的翅翼,在教室的光影缝隙间落下一片不规则的暗影。
阴影恰好落在宁酒裸/露的肩颈之间,淡灰的光晕印在她雪白的皮肤上,随着呼吸起伏,锁骨浅浅下凹,脖颈纤细,在光线与轮廓交界中拉出一段极致的冷暖对比,就像是——
春光在她锁骨里翩跹而舞。
在李铭源的印象里,江澜实验当中无愧的校花是文科实验班的宋云禾,一张初恋脸简直是直男杀手,还撞脸了去年很火的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平时总能看到数不胜数的追求者给她送吃的喝的。
但宁酒给人的感觉实在是......
说不出来的那种。
他头一次恨自己没跟老秦把语文学好。
蝴蝶扇动了下翅膀,阴鹜从锁骨处徘徊到少女漂亮的眼尾,停了两秒后,悄然飞走。
宁酒不可抑制地眨了下眼,仿佛那层压在神色间的阴翳终于散尽,才重新抬眼,与乔柏林的目光正面相接。
对于她来说,说坏话被当事人当场抓包倒没什么可难堪的。
但关键是,当事人很冷静。
没有回避,也没有捅破,就这么处然泰之地直面对上。
这让她不自觉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高鹤昕适时开口打破沉默,介绍完新同学,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点名册,顺势问道:“拿这个来,是要找人吗?”
乔柏林看了一眼宁酒又移开,语气与走廊时无异。
“秦老师说新饭卡要后天才能发下来,新同学今天可以先领夏季和秋季的校服,地点在大礼堂一楼东面。”
倒是直接把刚才的事略过去了。
宁酒闻言是和自己有关,没多说什么就朝教室后门走去。
教室内的课桌排列得整齐,桌椅之间仅容一人侧身而过。
她经过乔柏林时,微微收肩,尽量缩小与他之间的距离,却没想到他突然转过身。
他比她高一个头,小臂紧绷炙热,浸着蓄势待发的蓬勃。
不同于他给人的感觉那样温和。
温热相触瞬间,两人不约而同一愣,继而默契地迅速撤开距离。
宁酒抬眸,乔柏林很快读懂她眼中的疑惑。
“今天人很挤,不少是高一新生,问路不方便。”
宁酒:“所以?”
“所以,老秦让我和你一起去。”
江澜实验说大不大,但大礼堂和教学楼区域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老秦的嘱咐不无道理,宁酒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以为乔柏林会和高鹤昕一样,这一路上多多少少作为新同学的寒暄或疑问。
但结果是,都没有。
除了教室里的自我介绍之外,两人之间的氛围安静如鸡,中间隔的距离都能再挤下一个人。
宁酒没有说话的意思,乔柏林也没有。
从出教学楼到大礼堂的一路上,宁酒能感受到周围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扫过身边的人,收回,再扫过。
如果每一次的视线是一片羽毛,那么乔柏林的身上大概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小的绒毛山。
她忽然怀疑,老秦让乔柏林来带她拿校服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吃完饭后,新生统一排队去大礼堂领校服,第一次来新校的缘故,队伍中有不少学生东张西望,几个初中就认识的更是打闹起来,互相嬉笑推攘。
宁酒虽然走在最边上,还是被一个推攘过来的男生撞得一个踉跄。
对方嬉皮笑脸地说了声抱歉,又很快挤到队伍最前面继续玩笑打闹。
她的皮肤比别人要薄一些,平时稍微一掐一捏都会红半天,刚刚被撞到膝盖,凸起的髌骨位置几乎是立即显现出一道艳丽的红痕。
宁酒忍着膝盖的痛意,听着前边男生耍笑的语气,刚想对他竖中指,却感到身旁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