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不经意问擦过他手腕上那道浅淡的紫痕，像是在抚摸一个专属的印记，忽然轻声道：“明日起，我陪你练功。”
李安澜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抗拒：“不用了师姐，我自己可以……”
真的想要一点时间都没有吗？
可是，在师姐眼中的爱，对于我来说真的快要溢出来了。
“我说，我陪你。”比比东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我得亲自盯着，才能知道我的好师弟，有没有偷偷藏起不该有的心思。”
她转身走向门口，月光勾勒出她高挑的身影，裙摆扫过地面的声响再次响起，却比来时更显沉重。“夜里要是再睡不安稳，就喊我。”她在门口停下，没有回头，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却像一道无形的锁链，“别再碰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否则……”
她顿了顿，没说下去，却让李安澜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重归寂静。
李安澜瘫坐在椅子上，抬手抚上自己的下巴，那里还残留着她指尖的痛感。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房间里暗了下来。
他看着案上倒扣的茶杯，杯底的湿痕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腹中的凝神丹还在散发着暖意，却让他觉得比安神草的清苦更令人窒息。
他知道，从明天起，那道名为“师姐”的目光，会像影子一样缠上他，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而比比东的病态，就藏在那些看似关怀的眼神里，藏在那些温柔的威胁里，一点点将他圈进更深的牢笼。
夜风吹过窗棂，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房间里残留的馥郁花香，也吹不走那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天光大亮时，李安澜是被窗外的鸟鸣惊醒的。
他坐起身，浑身骨骼像生了锈，动一下就泛着钝痛。
腹中的凝神丹余韵还在，让他一夜睡得沉，却也睡得累，像是被无形的网裹了整夜，连梦境都透着馥郁的花香，挥之不去。
刚推开房门，就见比比东站在廊下。
晨光落在她紫金色的裙摆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她手里握着一卷功法图谱，见他出来，紫眸微微抬了抬“醒了？”她语气平淡，仿佛昨晚那番撕扯从未发生，“去洗漱，半个时辰后练功房见。”李安澜没应声，低头往盥洗处走，路过她身边时，闻到她发间新换的花香，比昨夜更浓了些，像是要把他周身的空气都浸透。
练功房里，比比东已将图谱铺在石桌上。
她指尖点过图谱上的魂力运转路线，声音清冽：“今日练这式“紫极凝气’，你的魂力脉络偏躁，正好磨一磨。”
李安澜依言摆出起势，刚运转魂力，就被她伸手按住肩背。
她的掌心微凉，力道却精准得可怕，恰好压在他魂力滞涩的节点上。
“沉气，”她离得极近，呼吸拂过他后颈，“别想着偷懒，我能听见你魂力的声音。”
他咬着牙稳住身形，只觉得那道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在他每一寸动作上，稍有偏差，她的指尖就会及时落下，不是纠正，更像是一种提醒，她在看着，无时无刻。
练到午时，李安澜额间的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正要抬手去擦，比比东已递过一方绣着暗纹的丝帕。
丝帕上沾着她的香，他接过时指尖微颤，避开了与她的触碰。
“歇会儿。”她转身去桌边倒了杯茶，递给他时，杯沿还留着她的指温，“我让人炖了汤，补魂力的。汤盅揭开时，飘出浓郁的药香，里面炖着的雪莲与灵芝，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珍品。
李安澜舀了一勺，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却尝不出半分暖意。
“光翎斗罗昨日送安神草时，”比比东忽然开口，正低头喝汤的李安澜手一顿，“他还说什么了？”汤勺在碗底磕碰出轻响。他垂着眼帘，声音闷在喉咙里：“没什么，就说……夜里风凉，让我早些睡。”
“是吗？”比比东笑了笑，指尖转着空杯，“他倒是比我还关心你。”
“师姐其实不用关心这种事情。”
“这种事？”比比东打断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在我这里，没有“这种事’，只有“你的事’。”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弯腰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与她对视。阳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她眼底，那片偏执的光竟比日光还烈。
“你的事，就是最大的事。”她一字一顿，“谁想碰，谁就得掂量掂量。”
李安澜别开脸，喉间发紧：“师姐，你这是……”
“是护着你。”她松开手，替他理了理被汗打湿的衣襟，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
“只有我会护着你，千仞雪不会，光翎斗罗也不会，他们只想带你走，可他们知道你魂力不稳时该用多少度的魂力疏导吗？知道你练到脱力时该炖哪味药吗？”
她的指尖滑到他心口，轻轻按了按：“他们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纠缠在一处，分不清谁是谁的。
李安澜忽然觉得累了，累得不想挣扎，不想辩解，只想沉进一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