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是从区委那边汇报了工作过来找马连贵说赞助的事情。
派出所能这么快把这桩杀人案办妥了,刑警队在那里扎了几天相当辛苦,乡里支持派出所五百升汽油也说得过去。
在马连贵办公室说了一阵后,顾明建忍不住提到了张建川:“马所长,你们联防队新来的张建川相当不错,做事踏实认真,而且思维敏锐,这一次事情也全靠他,比老张手底下这些治安员强多了,……”
张成富也顺口提到了张建川帮着给周大娃做工作赔偿问题,这让马连贵也颇为惊讶,他还不知道这一出。
“咋,老顾,看起了建川,那你们乡里今年有没有招聘干部的名额,考虑一下建川嘛,你都晓得他做事情稳当可靠,而且他还写得一笔好字,写东西也得行,看一看,这就是他填的报表,用好了绝对啥子事情都给你扎起!”
马连贵也顺手把办公桌上等待着他签字的报表递给顾明建和张成富,“如何?这笔字,要点儿人来比吧?”
顾明建和张成富都瞅了一眼之后都立即刮目相看,这一手行书写得太漂亮了,遒劲有力,虽然是用圆珠笔写的,一样能见出水平。
“真是小张写的?”顾明建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他啥文化?”
“高中毕业,而且是安江中学毕业的,可惜高考差几分没考上,当兵在部队上先是在特务连,后来又当了文书,留他当志愿兵他不愿意,想回来进厂,他爸也是当兵出身,汽车兵,他妈就是镇上的语文老师,家学渊源,……”
马连贵的话就有些半真半假了,真要能转志愿兵,哪个又舍得回来?更不用说张建川还是农村户口。
顾明建咂了咂嘴,“马所长,这种事情你要和李书记文乡长说,要说缺不缺人,哪里都缺,啥时候都缺,但这招聘干部还得要看县里,李书记和文乡长要去县里要,组织部才会考虑,……”
马连贵笑了起来,“老顾,一说正事就不耿直了,你是副书记,老张是党委委员,帮着在李书记文乡长那里敲点儿边鼓总可以吧?”
顾明建没接话,只是抿嘴微笑。
招聘干部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何况各乡镇也不是每年都有招聘干部名额,还是要看县委的通盘考虑,甚至还要结合到市里省里的政策来。
但说内心话,顾明建对张建川印象非常好,若是有机会,他当然不吝帮着推一把。
朱元平这个时候也进来了,正听见马连贵在举荐张建川,略微有些惊讶。
不过想想张建川做事勤快,写得一笔好字,又有前日这桩事儿,难怪马连贵在顾明建面前如此说。
朱元平对张建川印象也不错。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唐德兵,觉得唐德兵脑瓜子灵,做事通透,眼眨眉毛动,自己稍微一句话都明白自己的意思,关键唐德兵还是自己招来的人。
唐德兵也是罗河乡人,如果罗河乡真的有招聘干部机会,他肯定愿意举荐唐德兵。
不过招聘干部这种事情要就机缘,哪有这屋里几个人就能做得了主的?就算是书记乡长很多时候都做不了主。
张建川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在几位领导嘴里转了一圈了,他的心思都还是放在周大娃介绍的河坝挖沙的事情上。
挖沙是肯定能挣到钱的,就算是周大娃这种卖苦力,一天都能挣到六七块钱。
当然这的确很辛苦,可现在有几个人一天能挣到六七块钱?
卖苦力都能挣到六七块钱!
照周大娃说的,和他一起在那个沙场挖沙筛沙的就有四五个人,只要有生意能卖得出去的话,当沙老板一天起码就能挣三四十块!
想到起坐到那里只管数票子,一天就能当自己辛苦一个月,这种生意哪里去寻?
张建川就忍不住心里发痒,简直比想童娅还让人来劲儿。
当然,周大娃也只看到贼娃子吃鸡,没看到贼娃子挨打。
这里边肯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比如要找销售门路,以及如何能稳当地收到账款,还有怎么来打点好乡上和村上以及相关部门,甚至还要考虑如何应对那些看到你挣钱了想要来啄一嘴的社会上的烂眼儿二杆子。
这些样样都不简单。
现在的张建川心思都被周大娃的介绍给勾起来了。
除了工作,他现在就一门心思想要搞钱,而搞钱最现实的路子就是这条挖沙筛沙路。
自己现在有的一条有利条件就是在派出所当联防,和乡镇上都能拉上一些关系,借助这重身份,就要比其他人更具优势。
看着屠汉捧着一个雀巢咖啡瓶子晃荡着过来,张建川笑着招呼:“汉哥,这么清闲?”
“没老没少,喊汉叔,我和你爸都称兄道弟,你敢喊我汉哥?”屠汉瞪起眼睛笑骂道:“是不是觉得抓了一个杀人犯就觉得自己长大了?”
“嘿嘿,抓杀人犯是斌哥,我就是打了个下手。”张建川也笑着道:“我和汉哥各论各,喊汉哥亲热点儿。”
屠汉也不在意,“你娃现在也不咋个回厂里了,天天蹲在这所里边做啥?一天到黑打甩二加七拱猪有个屁的意思,你也老大不小了,没说找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