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无法解决。或许初期可以精简运营,只做高端茶水和少量精致点心,未必需要像客栈这样庞大的人力。甚至……这会不会是引入可靠“自己人”的一个契机?先将产业拿到手,办法总比困难多。
这不仅仅是买下一个铺面那么简单,这是在雨坪镇扎下更深根基的关键一步,是提升实力、增加安全保障,甚至为未来图谋积累资源的重要布局。错过了这次机会,让孙德才得了手,未来再想有这样的良机,恐怕就难了。
想到这里,宁云栖心中已然涌起一股按捺不住的冲动,但良好的自控力让她没有立刻表露出来。她看向阿妤,眼中虽有波澜,语气却依旧沉稳:
“阿妤,这个想法……很有意思。让我仔细想想,这事不小,需得从长计议。”
德裕茶楼放出了即将公开拍卖的消息。镇上的人们议论纷纷,目光大多聚焦在财大气粗的醉仙楼和异军突起的江湖门客栈之间,猜测着这场龙争虎斗的最终赢家。
客栈二楼,宁云栖的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三人的脸庞,气氛却与外间的喧嚣截然不同。
阿妤刚汇报完打探到的最新消息:“小姐,醉仙楼那边果然动作频频,放话出来志在必得,似乎还在不断加码试探孙德才的底线。看来孙老板放出拍卖的风声,确实是想抬价。”
唐昭临站在窗边,望着楼下渐渐稀疏的人影,闻言眉峰微蹙:“醉仙楼财力雄厚,若真是公开竞价,我们手头的银子恐怕……”他没有说下去,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宁云栖却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目光同样投向窗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昭临,阿妤,你们都看到了明面上的风浪,却忽略了水面下的暗流。孙德才放出拍卖的消息,恐怕不全是给醉仙楼看的,也是给我们看的。他未必真心想走拍卖那条路。”
唐昭临侧过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宁云栖,烛光在她眼中跳跃,显得格外明亮。他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阿妤也凑近了些,屏息凝神。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宁云栖解释道,“孙老板是个聪明人,德裕茶楼生意下滑,与我们江湖门客栈不无关系。他也清楚,醉仙楼虽有钱,但终究只是商贾,买卖看的是眼前利。可他要去的是西安府,那是什么地方?未来可能是京畿之地!他这是在赌一个大的未来。在雨坪镇这潭浅水里扑腾久了,他想去大江大河里闯一闯。”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起来:“醉仙楼能给他什么?银子。可银子能保证他在西安府站稳脚跟吗?能保证他在那风云变幻之地,不会被吞得骨头渣都不剩吗?他放出拍卖风声,一是为了抬价,逼醉仙楼拿出更多诚意;二,恐怕也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看看我们除了银子,还能不能拿出点‘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阿妤眨了眨眼。
宁云栖的目光不自觉地与唐昭临相遇,又很快移开,继续说道:“没错。孙老板真正想要的,恐怕不是多几百两银子那么简单。他要的是一份保障,一份在西安府能安身立命,甚至借势发展的保障。而这一点,恰恰是我们能提供,而醉仙楼给不了的。”
她重新看向唐昭临,语气郑重了几分:“唐大哥,你替我去给孙老板捎句话。就说……江湖门宁云栖,想私下拜访,谈谈德裕茶楼‘真正’的价值。”
唐昭临凝视着她,听她缓缓道来那“真正价值”的两层含义:
“其一,是人脉与信息。别忘了,我是从哪里来的。西安府于我而言,并非全然陌生之地。我可以为他引荐可靠的牙商,提供那边市场的真实信息,甚至是一些……嗯,初来乍到者不易得知的门道。这能帮他省去多少摸索的冤枉路,规避多少未知的风险?”
“其二,也是更重要的一层,”宁云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孙老板既然看好西安府的未来,想必也听闻了一些风声。他选择卖给我们,看似是卖给了一个抢走他生意的对手,但往深一层想呢?我们客栈背后是谁,他不会全然不知。卖给江湖门,就是给蜀王殿下一个面子。日后若是……我是说若是,真有迁都那一日,他孙德才在天子脚下做生意,有今日这份‘雪中送炭’的情分在,难道还会缺了照拂吗?这份潜在的、长远的‘护身符’,岂是醉仙楼那点银子能比的?”
听完这番话,唐昭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其中的深意和风险。他看向宁云栖的眼神里,有钦佩,有理解,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低沉地开口,声音比平时更显磁性:“好一个‘真正价值’。”他顿了顿,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品味其中的分量,“你是要让他明白,醉仙楼给的是银子,我们给的,是一条看不见、却可能更长远的路。”
这简短的回应,却精准地抓住了核心,也符合唐昭临言简意赅的风格。阿妤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立刻补充道:“对啊!这下,我们就算银子不如醉仙楼,也有了撬动孙德才的支点!看他怎么选!”
宁云栖微微一笑,目光再次与唐昭临交汇,带着一种默契:“正是此意。现在,就看孙老板是不是个足够聪明,也足够有胆识的人了。”
唐昭临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