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念正要走的时候,身后忽传来一声低冷的声音。
声音虽不大,却含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站住。”
沈清念一顿,回头看向谢宴之。
谢宴之冷淡的目光落在沈清念身上:“这种粗劣的把戏,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也别给我穿这个颜色的衣裳,你不配。”
“不然你绝没有这回好糊弄过去。”
沈清念心里顿了顿,心里莫名有些气恼。
她若有空闲想勾引他的把戏,早想出自己的生路了。
她抿唇垂眸,不说话,只是朝着谢宴之福了一礼,又解开了身上的降红色披风。
披风解下来,当着谢宴之的面,丢在了地上,接着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菱儿看着地上的披风一愣,赶紧捡了披风,又朝大公子福了福身,赶紧跟上小姐。
元青看着表姑娘解下了披风,显得挺识趣的,但又好似有那么点不对?
哪里不对,他想了想,该是她面色虽恭敬没有争辩,但却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这位表姑娘当真有些意思。
他回过头时,又发现自家爷的脸色越发阴沉了,手中的鱼食也在顷刻间化作齑粉,散在青石板上。
哎,爷又生气了。
这新来的表小姐怎么就不知道让着爷一些呢?
今日这般巧合,说没想引他家爷注意他都不信,好好的认个错就完了,何必呢。
主要瞧那张脸的确漂亮,说不定换种法子还能有机会。
能让爷注意和生气的表姑娘,也就这一个了。
元青正想着如何能令自家爷消消气,就见谢宴之冷笑一声:“她好得很。”
他不得不承认,这叫沈清念的女子是有几分手段的,的确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边菱儿追上了小姐,担心小姐受凉,一个劲儿地要将披风给小姐披上:“小姐,把披风披上吧,当心受了风寒。”
沈清念伸出一只手挡住菱儿的动作,倔强得不肯服输。
她真的气坏了,偏又不能发作。
不然她真要冲上去质问他,凭什么她穿这个颜色就是勾引他,这颜色是为他一人染的?
“小姐……”菱儿语气变得焦急起来,这样冷的天,她真的好担心小姐着凉。
她朝四周看了看,小姐何必较真,委屈了自己的身子。
于是她又将披风递了过去。
沈清念自己又平静下来,看着菱儿手中的披风若有所思。
谢宴之让她不许再穿降红色,也就是说,他介意的不是衣裙,而是颜色。
难道这颜色有什么古怪之处?
可这披风原是姨母给她的。昨日她离开问心堂时,姨母派秋叶送来了这披风,秋叶对着她说:“表小姐,姨娘说您正是颜色最好的时候,不要总穿那么素净。”
沈清念看着那披风,底绒浓密厚重,面上顺滑挺直,每一寸都透着细腻油亮的光泽,一看就是上好的貉子毛。
“可这定是姨母的心爱之物,如此贵重,我实在无法收下。”沈清念推拒道。
秋叶笑了笑道:“表小姐莫要这样想,姨娘这些年在府里日日思念家中的亲人。”“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姨娘心里高兴,别说是这貉子披风了,再精贵的物件儿给您都使得的。您要体谅姨娘作为长辈的一片心意呀。”
“来,我给您披上试试。”说着,秋叶便轻轻地将披风给她披上。
沈清念觉着这披风穿上身十分暖和,指尖轻轻抚上去,细腻丝滑,如流云裹身一般。
这颜色说是正红却不艳,暗红却不沉,衬沈清念的肤色更加白皙,更显大气端庄。秋叶暗自感叹这表小姐原是这样美。难怪……
菱儿在一旁也看呆了。
小姐从前的衣裙都是素色的,衬得小姐是江南女子的清新明丽,婉约娟秀,这回披上这样颜色的披风,不输京城里的大家闺秀的贵气明艳。
后面秋叶还让她往后多穿,姨娘瞧见了,心里也高兴。
而今早她特意披上这披风去见姨母,好让姨母高兴高兴。
难道?一个念头在沈清念心里浮现,她微微思量又按住了心思。
“小姐?”菱儿见小姐一直盯着披风,又不说话。
“小姐,你怎么了?”看着小姐一脸落寞,菱儿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沈清念语气平淡道:“无事,回去先把这披风收进柜子里,以后都不许再拿出来了。”
菱儿哦了一声,反应过来又诧异道:“啊?可小姐穿这件很好看。”
菱儿想着,小姐平日里的衣服都太过素净,好不容易有一件鲜亮的。
难道是因为大公子不许穿?
想到大公子,菱儿现在都还腿脚发软,心有余悸。
难怪小姐不敢再穿了。
菱儿露出了一个可怜巴巴地眼神,有些替小姐愤愤不平,又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小姐平日里低调素净,怎么就招惹到了大公子了。
下一秒,菱儿就见小姐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将耳朵伸过去,接着在她的耳边吩咐了几句。
“可记住了?”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