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吗?我怕我会伤害她。”
张安道:“你不会。这些年来,你唯一伤害的人,只有你自己。”
*
自从那天在景阳山和陆砚行分开后,接下来的几天里,江凝月都没有再见到陆砚行。
她右手的石膏已经拆了,手腕恢复得很好,虽然仍然不太能用力,但基本上已经不太影响正常生活。
她本来打算拆了石膏就搬回自己的公寓,但那两天正好要到陆砚行父亲的忌日,家里气氛很沉闷,陆砚行又不在家,她担心陆爷爷和陆奶奶心里难过,便暂时没有提要搬走的事。
再见陆砚行,是十二号那天晚上。
那晚她在卧室改策划书,改到凌晨两点,终于改完。
她把电脑合上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躺进被子里准备睡觉。
可是望着天花板却没什么困意。
她想到明天就是陆砚行父亲的忌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她想着,翻过身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点开微信,想着给陆砚行发个消息,问问他还好吗。
但是打开微信,才想起她和陆砚行还没有互加过微信。
她正考虑要不要给陆砚行打个电话,这时候,她忽然听见楼下花园里,有汽车驶入的声音。
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阳台上,发现真的是陆砚行回来了。
她转身进屋,穿上拖鞋往外走。
陆砚行从外面进来,就看到江凝月穿着一件白色睡裙,穿着拖鞋站在楼梯间。
他好多天没见她,此刻见到,才意识到他比他想象中更想她。
他看着她,问道:“还没睡?”
江凝月嗯了声,说:“改策划书,刚改完。”
她从楼上下来,问道:“你这几天怎么没回家?”
陆砚行道:“公司有点事情,出差了两天,刚回来。”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
江凝月也跟着过去,坐到陆砚行旁边的沙发上。
她看着他,眼神关切,“你饿了吗?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晚上陈妈炖了鸡,挺好吃的,要不要给你弄一碗?”
陆砚行勾唇笑了笑,看着江凝月,说:“不用,不饿。”
他看到江凝月右手已经拆了石膏,看向她,“哪天拆的石膏?恢复得怎么样?”
江凝月道:“前两天就拆了,医生说恢复得很不错,只是暂时还不能太用力,要再养一段时间。”
陆砚行嗯了声,说:“那就好。”
江凝月看他有些疲倦,说:“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早点休息?”
陆砚行点了下头。
他看向江凝月,说:“我一会儿再睡,你先上楼休息吧。”
江凝月盯着陆砚行看了一会儿,然后她点了下头,说:“那我先上去了?”
陆砚行嗯了声。
明天就是父亲的忌日,他今晚确实也没什么心情想别的。情绪像陷进一个黑洞里,一直在往下坠。
江凝月看了看陆砚行,见他可能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便也没有再多打扰。
她从沙发上起身,轻声地上楼去了。
她回到卧室,躺进被窝里。
可仍然没有什么困意,她侧躺在被窝里,一直在听门外的动静,可等到凌晨三点多,依然没听见陆砚行上楼的声音。
她有点不放心,又下床,穿上拖鞋从卧室里出来。
她走到楼梯间,看到楼下客厅的灯已经关了。
但陆砚行没睡,他仍然坐在楼下的沙发里,没抽烟也没喝酒,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黑暗里,不知在想什么。
江凝月有点担心,她走下楼,又重新坐到陆砚行旁边的沙发上。
她倾身去看他。
陆砚行在黑暗中抬起眼睛,看向她,“还不睡?”
江凝月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陆砚行,你在哭吗?”
陆砚行看了她几秒,说:“你看错了。”
江凝月轻轻地抿了下唇,说:“好吧,就当我看错了。”
但她仍然看着陆砚行,问道:“但是陆砚行,你真的还好吗?”
陆砚行嗯了声,看着她,回答说:“很好,怎么?”
江凝月沉默地看了陆砚行一会儿,忍不住说:“陆砚行,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嘴很硬。”
陆砚行盯着江凝月看,没说话。
江凝月忽然抬手,想去触碰他的眼睛。
陆砚行及时捉住她的手,看向她,“干什么?”
江凝月固执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刚才在哭,陆砚行,你眼里有泪。”
“你看错了。”陆砚行不可能承认。
江凝月道:“不承认就算了。”
她想坐回去,发现手还被陆砚行捉着,于是看向他,“放手。”
陆砚行盯着她看了一眼,总算笑了声,说:“谁先动手的?”
他松开江凝月的手。
江凝月坐回去。
虽然陆砚行不承认他此刻的心情很糟糕,但江凝月知道她没看错。
她没有去开灯,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也没有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