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呼一声,随后腰间被搂住,她也不再挣扎,任由身后男人的大手揽住她。
烈马驰骋入山林,薛疏月和裴昭野已经行至山脚下,二人下了马,决定步行。
裴昭野先一步下了马,将正要下马的薛疏月稳稳接住。
“多谢将军。”
“不必。”
脚边灌木丛生,薛疏月拎着裙摆,站在草丛之中,她一身水蓝色衣裳。
此地杂草丛生,她如此模样在这里倒是显得有点突兀。
不过就是若是黑龙寨的人看到的是一对衣衫褴褛的夫妻,怕是会更加起疑。
这样穿金戴银,打眼一看就华贵非常的人,在寨中的匪徒眼中,就如同待宰羔羊一般诱人。
“记住,你我新婚三月,途经此地遇流寇剪径,因此钱财一空,特来寨中讨杯水喝。”
薛疏月的衣服让她略微行动不便,刚走了没几步就被路边的野草绊住了脚步。
裴昭野伸手搀扶,嘴里说道,“小心一点。”
不料薛疏月无视了他伸过来的手,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将军,可否借你匕首一用。”
裴昭野虽然心生疑惑,但还是从腰间拿出了匕首,只见薛疏月手起刀落,割下那阻挡她行动的裙摆。
她许久没有穿这样华贵的衣服,刚拿到她时,薛疏月承认,她心中止不住的欢喜,往日在闺阁之中,众多小姐妹,比的大概也就是这脸上擦的脂粉和衣裳。
而薛疏月因父亲常年在织造署任职,自小穿的都是京中最好一匹的料子,就连京中的娘娘怕是都没有她穿的新潮。
纵然这衣裳纹样,她甚是喜爱,但她依然毫不留情,一把将裙摆割掉。
“这是何意?”裴昭野不解。
“没有任何一个逃亡的人会穿这样累赘的裙摆,即使是一个富家小姐。”
想到这里,薛疏月陷入回忆,在进入军营之前,她逃难的时候,她也被裙摆绊住了脚步,风雪泥泞,染得她裙摆满是脏污。
她就这么拖着繁重的裙摆,一步步走到了军队。
同样的处境下,她终于甩掉了这般累赘,那些层叠的裙摆被甩在旁边。
她向前走,迎接新生。
裴昭野就这么看着她利落地将自己的裙摆割掉,他心知肚明眼前人的身份,初见时她拖着泥泞的裙摆,步履蹒跚地走来。
好像没过多久,又好像宛若隔世。
薛疏月将匕首还给她,“多谢将军。”
裴昭野闻言并未将拿着匕首的手收回,低头看着薛疏月。
薛疏月不明何意,用眼神示意询问。
“还需要我提醒你我们如今的身份吗,夫人?”
不是月夫人,是不加任何名讳前缀的夫人,是实打实的夫妻之间的称呼。
“这不是还没到寨子里吗?”薛疏月到底有点打怵,她张了张嘴,发现开不了口。
“做戏做全套,若是到寨中露馅了,该当如何。”裴昭野一脸严肃凝重。
薛疏月见到他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于是细弱蚊蝇地喊了一声。
“多谢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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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野见状,也往自己身上擦了些灰,将自己鬓发弄乱。
*
黑龙寨外,一对面容姣好的夫妻出现在此,男子身形颀长,女子貌美如花。
见到他们二人,门口站岗的彪形大汉立马走上前去。
“什么人?”
这黑龙寨当真隐蔽,此地戒备森严,依山而建,若不是冷七将这地址告知于裴昭野,他怕是还要费很多人马和精力。
“劳烦二位兄台,我们夫妻行至于此,流寇剪径,我们二人弹尽粮绝,可不可以到这村中讨口饭吃。”
“您放心,我们家中做生意的,他日我二人归家,必定不能少了寨中兄弟的好处。”
裴昭野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任谁看都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假的,薛疏月此刻掐了一下裴昭野的胳膊,然后挽住。
他们二人如陌生人一般,相隔甚远,哪里有什么夫妻的样子。
薛疏月靠过来之后,二人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相配,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门口那两位彪形大汉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看着对方,讨论了一下。
“稍等,我去请示一下我们大当家。”
片刻后,二人走了出来,“我们大当家说他心情好,今日放你们二人进来。”
说完,这两个男人还在薛疏月的身上扫了一眼,纵然知道自己此行的意图,薛疏月也还是不免感到一阵恶寒,那两人的视线如同肮脏的蛆虫,薛疏月想甩都甩不掉。
裴昭野这时揽住她肩,挡住了他们窥视的目光。
“多谢将军。”薛疏月刚想下意识感谢,却意识到自己又唤错了,该叫夫君的,所以声音小了下来。
裴昭野没听清,于是贴近她耳边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男子炙热气息喷洒在耳畔,薛疏月耳畔漫上红霞,“多谢夫君。”
那两人此刻站在他俩面前,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聊什么呢你俩,光天化日之下,也不知道廉耻。”
被两个匪徒骂不知廉耻,倒是薛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