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1 / 2)

花窗吹来凉丝丝的夜风,床帐纷飞如花蝶乱舞。

床上身影未动,继续说个不停,似乎没听见他的声音。

【嫁给谢辞昼以后,就没半件好事发生,这不是晦气是什么?】

【还是太晚了,若是叫我选,这辈子不嫁谢辞昼!】

【也罢也罢,事已至此,各过各的也不是不成。】

【反正他本就不待见我,我倒也乐得清闲。】

【只是便宜了谢辞昼这厮。】

【等时机成熟,我就收拾收回回家去,青春年少大好年华,我若是想再嫁也不愁!】

【我得从往日那些登门求亲的豪门贵胄嫁公子里面挑几个,早早做准备才是。】

没想到林笙笙平日里千依百顺,背地里却怨气颇深。

既如此,又为何闹得谢府上下不宁,撺掇到谢家长辈面前,催着他来圆房?

谢辞昼指骨按在玉戒上,压下心中愠怒,大步往拔步床边走去,林笙笙仍继续说着。

【当初真是瞎了眼,空有皮囊没有半点人情味的男人,究竟是怎么——】

“你在说什么?”

“啊!”

林笙笙听见这道突然出现如鬼魅的声音吓了一跳,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他怎么来了?】

【佩兰呢?不是叫她守好门么?究竟怎么回事?】

【这人怎么跟鬼一样神出鬼没的!】

“好吵。”

谢辞昼耳边林笙笙的声音叽叽喳喳不停,隔着几层纱帐只能看见林笙笙一道身影。

林笙笙忙捂着嘴,把惊呼声憋回去,稳了稳心神道:“夫......你怎么来了?”

【这句夫君是真叫不出口,不知道自己从前是怎么叫得那么欢快的。】

【深更半夜还穿一身黑衣,若不是认得这声音,还以为是梁上君子呢!】

【该不会是我睡糊涂了吧?】

听床上人颠三倒四说个不停,谢辞昼耐心耗尽,走上前拨开纱帐。

屋里没点灯,清冷月色在纱帐内缓缓流动,林笙笙抵着墙壁坐着,衣襟散开,露出的莹白肌肤又被漆黑长发遮住一片风光。

她神情戒备,眼神像是在看一位突然闯入闺房的采花贼,手指紧紧抓着身前锦被,紧张害怕得几乎要颤抖。

不似往日亲切、乖顺、听话的模样。

谢辞昼忽然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压下心中疑虑,他冷声道:“我来做什么,你不知道?”

这婚事谢辞昼并不愿意。

林相是朝中新贵,是圣上为了平衡世家势力亲手扶持的寒门。

若不是世家躁动,圣上急于缓和新旧两派的关系,他与林笙笙这辈子不会有什么交集。

谢辞昼任大理寺少卿两载,殚精竭虑不曾懈怠,风花雪月儿女情长搁置一旁。

自少年时,林笙笙便纠缠不休,书信、玉佩送来无数,常常装作偶遇嘘寒问暖,谢辞昼不曾理会。

是以,大婚当日谢辞昼同她划清界限。

那日夜里,谢辞昼推拒同僚递来的酒盏,简单应付后来到屋里。

满目艳红,烛火交相辉映,林笙笙坐于床边。他上前随手掀起盖头,不愿多看一眼这位娇美新娘,回身负手。

“今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同我成婚,不要妄想情爱。”

“辞昼哥哥......”声音里像揉了眼泪。

小心探向他掌心的指尖犹豫着收回,谢辞昼淡然离去,临走前看了一眼桌案上摆着的几色糕点并着两盏酒,顿了顿道:“不必等我,早些歇了吧。”

清甜梨香氤氲鼻尖,分明梨花未开,却如置身花海,谢辞昼向来不喜甜香。

他蹙眉回神,看着眼前缩在墙角的林笙笙。

所以,她这是在气自己大婚当日弃她离去?还是说想利用这次机会拿捏一二?

谢辞昼面色冷峻,这本就是例行公事,他不想让这件事变得麻烦。

他向来不喜矫揉造作之姿,更不会哄女人。

既然千方百计做了他的妻子,该懂事些。

【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来例行公事,你来敷衍了事,你来就不是好事!】

【糟了糟了,该不会真要与我圆房吧?】

林笙笙感觉身前凉飕飕的,连忙卷起锦被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她道:“不,不知。”

......

接着冷白月光,谢辞昼第一次发现,林笙笙的唇很红,是很饱满的唇形,像熟透了的樱桃。

这枚樱桃方才只说了一句话,但是他听到了两句还有很多——

【不会要赖着不走吧?圆房这件事也没那么重要......】

【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妥?】

【怎么还不走怎么还不走,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谢辞昼不是正人君子么?此刻杵在这算什么?】

窗外传来一声夜枭鸣叫,将寂静的沉沉夜色打破。

谢辞昼波澜不惊的淡漠神色下是惊涛骇浪,当他看着妻子的时候,好像能听见她的心声......

而且,她真的好吵。

谢辞昼又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倾身,盯住林笙笙,目光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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