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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昼冷声道:“杵在这里做什么?煎药去。”
“姑娘......姑娘她......”佩兰想说林笙笙可能不想见到谢辞昼,但是看着谢辞昼沉着脸,不敢说出口。
“出去。”
屋里终于清净了。
耳边低泣伴着幽怨传来。
【人人都来癸水,怎么偏偏就我的这么难伺候!】
【这癸水能不能让给男人去。】
【小肚子冷冰冰的,好难受......】
谢辞昼顿了顿,伸手隔着锦被覆在她小腹上。
竟是因为生辰那日......
那日林笙笙眼角坠着泪珠气冲冲跑出去,又在画舫外淋了好一阵雨,那夜的风也寒凉的很。
是他冒犯了林笙笙,才致今日这情形......
谢辞昼看着怀里唇瓣苍白的林笙笙,她的额角蜷着被汗水濡湿的黑发,平日爱笑的眼睛和舒展的眉梢此刻全都皱了起来。
又一阵脚步轻响,白蔻探头探脑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只汤婆子。
“公子,奴婢服侍姑娘换身寝衣,您......”
是佩兰吩咐她来的,说换衣裳,谢辞昼定然就走了。
谢辞昼站起身,将林笙笙轻轻枕在软枕上,又给她严严实实盖了锦被。
“少夫人体虚畏寒,关好门窗拉严实床帐再换干爽的衣裳。”说着拿过白蔻手里的汤婆子放入被中,温着林笙笙的小腹。
说完,谢辞昼起身重新坐回一旁太师椅上。
床榻间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分明被床帐遮得严严实实,但谢辞昼还是侧首往一旁山水画上看,不往床榻方向多看一眼。
有丫鬟端来一盏热茶,被谢辞昼抬手拒了。
林笙笙悠悠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嘴里苦涩难忍。
佩兰收了药碗问:“姑娘,可要换身寝衣?”
身上黏腻潮湿,林笙笙摆摆手道:“备好热水,我想泡一会。”
“你癸水未退,不可泡澡。”房间里只点了床前一豆小灯,谢辞昼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
林笙笙被吓了一跳,“谁让你在这的!出去!”
房间内静得可怕。
佩兰恨不得立刻找个缝钻进去,林笙笙与谢辞昼近来多有不睦,平日里谢公子众星捧月一般,哪里受过这样的冷言冷语?
况且眼瞅着公子在这守了两个时辰,姑娘刚醒就赶他……
谢辞昼缓了缓,起身待走,忽的想到什么,回身平和道:“父亲所说纳妾一事,我不会同意,你放心。”
她这些日子最忌讳肝气郁结,不可让这件事再风言风语扰了清净。
林笙笙语气惊讶,“纳妾?”
谢辞昼道:“你不知?”
林笙笙道:“我现在知道了。”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林笙笙补充。
【这么好的事,有什么不同意的?今日叫我去,竟是为了这事。】
【要早知道是纳妾,我就算痛晕过去也要去凑凑热闹!】
谢辞昼站在离床塌三步远处,紧紧盯着一豆灯光下林笙笙的脸颊。
她气色恢复了一点,但是唇瓣还是泛白,此刻神情淡漠,似乎果真没什么不放心的。
谢辞昼默了片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道:“既然不舒坦,就少出去走动。”
“佩兰,送客!”
【我走动我的,我痛我的,与你何干?】
一连歇了两日,林笙笙终于缓解许多。
顾不上天色阴沉,她乘了马车往宝香楼去。
佩兰一路上心惊胆战,“姑娘,就这样同闻将军见面,若是被公子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林笙笙道:“怕什么,我与闻将军只是叙叙旧请而已。”
“咱们知道是叙旧情,可就怕公子不知道呀。”
林笙笙轻笑,“他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知道呢有知道的好处。”
佩兰道:“这是何意?”
“他若是知道我与闻将军只是叙旧情,便不会多管这件事,他一心扑在公务上,才懒得管后宅之事。”
“他若是不知道,误以为我与闻将军有些什么,那这件事更好办了,谢辞昼气性大,到时候一纸和离书递给我,了解了这孽缘,岂不是正好?”
“圣上赐婚,我不想林家被置于风口浪尖,正愁着没法和离呢。”
佩兰惊呼:“姑娘您不要乱说!和离这种事怎么能视为儿戏呢?”
“奴婢瞧着谢公子待姑娘比往日亲近了些,这是好事。”
林笙笙摆摆手,“算了,我无福消受。”
佩兰垂首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姑娘好像很了解谢公子。”
林笙笙打起车帘,看着外头闹市景象,漫不经心道:“谢辞昼此人样貌出众,勤勉聪慧,龙章凤姿,是好后辈、好臣子、好哥哥,但唯独不是好夫君。”
说着,她回头认真道:“佩兰,这些日子我悟透了一个道理。”
佩兰抬起头疑惑道:“什么道理?”
“强扭的瓜不甜。”林笙笙笑道。
佩兰若有所思。
宝香楼门前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