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香云楼暗中害周姑娘毁了容貌,再加上在吴大人家喜宴上有些误会,所以最后周姑娘没能顺利入谢府。
如今她顺其自然,不干扰此事,估计过不了多久,周琼便会入府为谢辞昼做妾了。
摇着扇,打量一圈,林笙笙颇为满意。
林笙笙道:“周氏将来入府是妾室,不论得宠与否,在生下孩子前都只能住在西南角的旧院子里,那里夏日不通风,冬日无暖阳的,她定会吃些苦头。”
“左右这棠梨居这么大,我匀出这处给她住,一是离我的住处远,她打搅不到我,二是这处通风采光都很好,她前一阵子病了一场,该住的好一些。”
佩兰想起那日周府的情形,有些不忿,“周姑娘在周府的住处本也没多好,等去了西南的院子,应该会住得惯。”
“姑娘您新婚没多久,还未同谢公子圆房,谢家就急不可耐要为公子纳妾,这不是打您的脸嘛!”
说到最后,佩兰气得恨恨道:“要奴婢说,姑娘您根本不用对周氏那么好。”
林笙笙摇摇头安抚佩兰,“你看你,这便是钻牛角尖了。”
“就是因为我知道周姑娘在周府的处境,所以不忍心叫她来谢府继续受委屈,她本柔弱,何苦相逼?”
“你也说了,纳妾一事是谢府的主张,我又为何要把气撒在周姑娘身上?”
佩兰闻言知道自己被气昏了头,红着脸低头道:“姑娘您事事为她周全,就是不知道她今后可会知恩图报?”
林笙笙缓缓迈着步子,看着稀疏星点,郎朗夜空,耳边虫鸣阵阵,树叶轻响,只觉胸臆舒畅。
她觉着这话有些好笑,“我要她知恩图报做什么?”
【周姑娘入府,得宠也好,无宠也罢,都与我无关。】
【谢家虽迂腐,但好在府中清净,条件优渥,周姑娘能离开周府今后留在谢府,或许也是件好事。】
【若是能得个一儿半女,与谢辞昼恩爱或举案齐眉,也是周琼的一番造化了。】
【无论如何,都是她与谢辞昼之间的事,我这个局外人可就不掺和了。】
【最好是周琼得谢辞昼青眼,到时候郎情妾意彻底厌恶了我,我也好找个时机同他一刀两断呀。】
佩兰还是气不过,怒道:“谢公子竟是这样无礼之人,都说谢家百年,家规清正,难道放着新婚妻子几个月不圆房,这就是谢家的规矩吗?”
虽一心盼着林笙笙能放下谢辞昼,少些伤心,可真到要放下的时候,佩兰还是觉得愤怒与不甘。
林笙笙闻言拿扇子点了点佩兰的头,“你呀,气得都胡说了。”
【谢辞昼何等矜贵人物,怎么可能将就着与我过日子?】
【从前倒是盼着圆房,可如今只盼着他千万别来,这种欢好亲密之事,还是今后找到如意郎君再有所期待吧。】
“仔细着点,光顾着说话,灯笼都打歪了......”
主仆二人挑灯散步的身影伴着嬉笑声渐渐隐入花丛中。
谢辞昼站在碎石小道旁树后的六角亭内,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
一刀两断......
如意郎君......
从前竟没察觉,他这位妻子是个如此深谋远虑之人。
远远看去,东南角的几处房间亮起昏黄的灯光,丫鬟进进出出正在从库房搬运陈设、物件。
她倒是对周氏十分用心。
那日他说不会纳周氏为妾,林笙笙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巴巴的就急着为周氏准备住处了,还是准备在棠梨居。
元青往那边看了看,道:“少夫人当真贤惠,夫君纳妾能得到妻子这般照料的,实在难再找出第二个。”
谢辞昼道:“你的妻子也这般张罗着给你纳妾?”
元青顿了顿,面露难色,“怎么会,属下若是敢纳妾,她定然气得不叫属下回房睡觉,只能睡书房。”
睡书房......
谢辞昼从那处暖黄房间收回目光,“叫他们不许收拾了。”
元青很为难,“这,这是夫人的院落,属下恐怕......”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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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兴的书房中,谢辞昼难得没有只立在门口。
他站在谢长兴书案前,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烦躁,“父亲若是执意让周氏入府为妾,那就父亲自己纳吧。”
谢长兴气得胡子都直了,怒道:“你怎么不识好歹!为父是见你自与林氏成婚后苦闷,这才想着为你安排妾室!”
“多谢父亲美意,我不需要。”
谢长兴默了默,无奈道:“那你究竟怎么想的?难道说真要等到三年后再以无后为由与林氏和离?”
谢辞昼不语。
“那你这三年便纳个身份不错自己又喜欢的妾室生儿育女,等三年后林氏走了,再将妾室扶正。”
谢辞昼冷笑,“父亲对这件事倒是熟悉。当年母亲产后郁郁而亡,父亲急不可耐要扶正金姨娘,想必在同我母亲成婚时便算好了吧?”
谢长兴脸色一白,“胡说八道!我与你母亲举案齐眉!”
“举案齐眉?既是举案齐眉又何来妻妾成群?又何来她产后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