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跳去。
“怎么样?”谭承烨迫不及待追问:“放进去了?”
“放了。”
吉福点头。
谭承烨欣喜不已,幸灾乐祸地扒着院门,伸长脖子往里看,“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看好戏。”
吉福欲言又止。
他口拙,不如吉祥机敏,与少爷的关系也不如他,哪怕心里觉得此事不妥,却也说不出劝慰的话,只能暗暗祈祷不要出事。
扒着院门看了会儿,谭承烨疑惑,“怎么还没声音?吉福,你确定把东西放进去了吗?”
半晌没听到回话,他皱眉不满,“吉福,你干嘛呢?”
仍是没有回音。
谭承烨不耐,猛地转头,“吉福,你……啊!!!”
放大的蛇头以强势的姿态闯入眼中,竖瞳在月色下闪着诡异的光,猩红信子贴在脸侧,留下濡湿恶心的触感。
“啊!!蛇!有蛇!!”
小少年稚嫩惊惧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谭承烨头皮发麻,冷汗直冒,吓得猛然跳出两步远,连滚带爬进院。他闭着眼摸索,不知碰到了何物,一把抱住,眼泪唰唰直流,哭得惊天动地。
“来人!快把它弄走,快把那蛇弄走啊!!!”
鬼哭狼嚎声里,有人好整以暇问:“哭什么,这蛇不是你要的吗?”
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姚氏?
谭承烨悄悄把眼睛眯开一条缝。
明月高悬在夜空,照着如墨般微挂嫩芽,枝桠稀疏的松枝。一道纤细身影迈入院,裙裾散开,一步步朝他走来。
少女身后跟着被布团塞住嘴,双手被缚,一脸担心愧疚的吉福。
“姚氏!是你搞的鬼!”
谭承烨大怒,单手指着姚映疏。
这一松才发现,他方才抱住的,竟是姚氏丫鬟的腿。
愤怒之下羞恼涌现,他气得声线不稳,“你你你,你竟敢戏弄于我!”
姚映疏挑眉,笑着朝他走近,“这哪是戏弄啊,我只是把小少爷的东西还给你罢了。”
这小少爷的小厮还挺有能耐,竟弄来一条泡了酒的蛇。
“你!啊!!”
一条蛇在眼前乱晃,仿佛下一瞬就要贴上脸来,谭承烨吓得嚎啕大哭,紧紧抱住雨花的腿,“拿开拿开!你快把它拿开!”
姚映疏半弯腰,泰然自若拎着蛇在谭承烨眼前晃动,眼睛弯成月牙,嗓音轻快,“我偏不。”
“你你你!”
谭承烨睁开朦胧泪眼,哇一声哭着控诉,“你这女人好可怕,你居然不怕蛇!”
姚映疏好心解答,“你也知道我出身乡野,这乡下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次肉,腹中空空,只好找些野味打打牙祭。蛇肉是大补之物,味道还不错,你想试试吗?”
秀丽貌美的少女笑盈盈地拎着一条蛇邀请他吃蛇肉,像极了他曾偷看的话本里会吃人的妖鬼精怪,更别说她此刻站在月下,身后松枝被夜风吹得乱晃,更显惊悚诡异。
谭承烨只觉后背发凉,毛骨悚然,吓得眼泪鼻涕糊一脸,抱着雨花大哭。
“不要不要!快拿开!我不好吃,别吃我!”
“你也知道怕!”
姚映疏冷哼,蓦地将手里早已死去的蛇扔掉,“来人,拿绳子来!”
两个粗使婆子拿着早已备好的绳索上前。
姚映疏指着谭承烨,“把他给我绑了!”
粗使婆子面面相觑,立在原地不敢乱动,犹豫道:“夫人,这毕竟是小少爷……”
姚映疏没搭话,亲自拿过绳子绑住谭承烨手腕脚腕。
后者哇哇哭着挣扎,“你要做什么?别碰我,放开我!”
雨花帮着姚映疏将他摁住,二人合伙把谭承烨绑了。
“行了。”
姚映疏拍手,指挥粗使婆子,“人是我绑的,和你们无关,现在把他给我吊树上去。”
两个粗使婆子对视,一个默默上前扛起谭承烨,一个转身去屋里搬来一张木凳。
谭承烨骂骂咧咧,“放开,不许动我!你们若是听她的,我明个儿就扣你们月钱!”
现在发放月钱的可是夫人,二人一听,动作越发快了。
将谭承烨吊在树上,姚映疏又让人把吉福绑在树下,让他们主仆团聚。
随后拾起那条死蛇走近,踩着凳子,当着谭承烨的面将之系在他身侧。
“乖儿子。”
姚映疏脱下斗篷系在谭承烨身上,笑着轻拍他脸蛋,嗓音甜软,“好好在这里反省吧。”
谭承烨气极,带着哭腔大声反驳,“谁是你儿子!姓姚的,你快把我解开!回来把我解开!”
他一挣扎,身子随之乱晃,险些蹭到那条蛇。
谭承烨胆战心惊,小脸遍布泪痕,哭着大喊大叫,“爹啊!你才走多久啊,你娶的这个毒妇就这么对我!”
“爹!你一定得保佑我啊,否则再过一阵子,我们父子就要在地府团聚了。”
“爹,我好想你啊爹。”
姚映疏脚步不停,把谭承烨的鬼哭狼嚎当耳旁风。
进屋后,她叮嘱雨花,“你今晚辛苦些,好生看着那小少爷,别让他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