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灯笼,她心下一安,忙朝着那火光所在的方向走。走的再近些发现两人衣物像是衣裙,似乎是女子。
她加快步伐从山中丛林里下去,快步追上去。
“两位且慢,请问……”
随着孟知微着急的语气,面前两人转过来的时候却让她大惊失色。
山间起雾,她误把那斗篷当做了女人的衣裙,面前这两个人明显是人高马大的男人,且面色凛冽,腰间各自配一把横刀,警惕的眉眼在看到她的时候立刻化成了不怀好意的打量。
“哟,小娘子,这荒郊野岭的,怎流落至此啊。”
即便孟知微把自己的脸涂脏了,可她的身形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年轻的女子。
“抱歉,打扰了。”孟知微眼见对方不善,转头要走,可垂落的手间却被握住,她猛然一回头,身后其中的一个男人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臂,若有所指,“怎么能算打扰呢,哥哥们夜行孤独,小娘子正好给我们哥俩解解闷。”
孟知微试图挣脱:“放开。”
她小时学了点三脚猫功夫,甩手的时候很明显感觉到对方也是会功夫的,再加上她以一对二,更是不能强攻。
那男人已经靠近了,他脸下有疤,看清了孟知微的容貌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哥,遇到好货了,改明儿拿去醉红楼能卖个好价钱。”
“我来瞧瞧。”大红灯笼贴近她的脸,带来灼烧感,两个陌生男人的靠近带来对待猎物的打量,孟知微顿时一阵寒意袭便全身,她握紧了袖子里的短剑。
“正好爷爷我几天未开荤了。你看着她,我去解个手,再往上走有间草屋,咱俩去那儿办,我先你后。”
那个年长交代了两句就往草丛走。
“直肠子,刚吃完就拉。又是你先我后,回回都是你先,凭什么啊。”另外一个只敢等他走后才转过头来啐一口。
孟知微浑身发抖,只能强行让自己镇定,顺着他的话说:“我看他吩咐你吩咐的很习惯,想来你也不敢。”
“闭嘴,少跟我玩花招,一会儿就办了你!”
孟知微:“天色这么暗,你是怎么确定我的容貌的,若是明日起来一看是个丑八怪,你们也卖不上价钱吧。”
“老子阅女无数,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
孟知微:“我右脸有个胎记,你可看清楚了?”
这话引起对面那人的注意了,他皱着眉头:“少蒙我。”
孟知微见他相信了几分于是继续说道:“真的,不然我把脸涂的那么脏干什么,我的胎记是娘胎带下来的,青紫色的很大一个,明儿去了地,一定是会过水洗一遍的,到时候有问题可不能赖在我头上。”
那男人站在原地。似乎是有些狐疑,最后像是也想确认,于是拿着灯笼靠近了几分,手指沾了雪水,伸手来触碰她的脸。
孟知微感觉到了这种她身体完全反抗的触碰,黏湿的雪水混着男人的味道留在她的脸上,满身的酒气熏得她难受至极,但她依旧还要软着声音:“你站这么远,能看清吗?”
酒后色鬼哪受得了她这一道软声,搓着手再度往前,更加肆无忌惮地擦拭着。
“小娘子,你的皮肤好嫩啊……不如我们不要等我兄长回来了,我们……”
“啊!”就在他最靠近的一瞬间,孟知微拿出了袖中的短剑,用力一扎,猛地扎进那个人的眼睛里!
理智告诉她这是最适合的地方,但真的一瞬间做完后,她看到那个人像一只野兽一样在地上扭曲,蛄蛹成雪地里的蠕虫的时候,她还是有些被吓到。
他的左眼还插着她的那把剑,鲜血汩汩地从他那个眼洞里冒出,模样极惨。
她再怎么样也没有动手伤过人,刚刚濒临死亡的意志驱使她这么做,如今回过神来,却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你……贱人……贱人!兄长!兄长!”
等到他再度出声,孟知微才回过神来,她垂落在一旁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脚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跑,唯一的机会了。孟堇,你得跑。
于是下一秒,她往前一步走到躺在地上打滚的男人身边,不带有一丝犹豫的,双手握住匕首柄,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瞬间从他的眼眶里拔出她的匕首。
那是母亲的东西,是临别前她给她的,她不能留给这个脏人。
一瞬间,伴随他痛苦的大叫还有他疯狂的乱舞,拔出的剑再一次带着他的血液和组织,生生溅射在雪白的地上,也溅到她手上那串玉白色的菩提上。
身后的人已经追上来了,愤怒的辱骂撕破刚入的夜,单薄的衣衫被树枝勾破,凛冽的北风往人的脖子里钻,溅射到她衣衫上的鲜血一瞬间冷凝,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她似乎跑到了官道上,可她却听到身后追她的脚步越来越多,浩浩荡荡的,像是要踏破山河,是那些官兵也追过来了吗?
她跑不动了。
她是有些小聪明的,可爹爹说的没错,她的那些小聪明,终究登不上大雅之堂,也救不了她自己。
难道今晚就便是她命数的终结之时吗?
她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闯进张灯结彩的屋舍门外,走投无路下她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