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1 / 2)

孟逸即将要远赴南海船舶司出任,雪落天里,孟知微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身青衫,面容消瘦,少年英气渐无,牵了一头瘦马,站在半山腰上,与她对望。

“兄长。”孟知微一开口,语气里忍不住地就带着一股哭腔了。

孟逸往前一步,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堇,兄长这一去不知何时才是归期,如今兄长放心不下的唯有你一人,当今圣上虽然已有开恩,但孟家依旧是罪臣,追捕你的文书依旧,你还是得小心为上。”

“我知道。兄长,南海风浪凶险,常有海盗出没,兄长你千万要小心。”

“我会的。”

“还有这个”孟知微把之前王氏给她的那把匕首给她,“这是母亲给我的,我想,它更应该属于你。”

“母亲给与你的东西,那便是你的。”

短剑被他退回来,兄长淡然地笑笑:“母亲常说自己虽是将门之后,但我和你阿姊不是半点学武的苗子,你虽不是她所亲生,但她总是常说,你是最像她当年的心性的。”

孟知微抬头:“母亲……真这么说?”

“阿堇,母亲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她心里,其实把阿堇看得很重。”

孟知微眼眶里的泪水要落下来,她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是阿堇从前不听话不懂事,让父母担忧。”

孟逸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阿堇,兄长与你说一句话,你要记住,这也是父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孟知微抬头。

“不要再想过去,也不要想给爹爹洗清冤屈,去过自己的生活。”

孟知微却含泪问他:“兄长能做到吗?”

“我……”孟逸拂袖,“我是男儿郎,怎可见姊妹离散、家族蒙冤,虽我人在南海,回京也不知几何,但家仇未清,我又怎能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只是我人单力薄,一时之间我也难以转圜……”

他又郑重其事地和孟知微说:“但阿堇,你与我不一样,我与父亲都知道你的心性,女子在世上本就难行,好在先生大恩,可留你在学堂,孟家罪名虽未清,但终究好过你在俗世飘零。待到你及笄,兄长应当也以安定,再托人接你过去。”

“阿堇明白。”她将手中的包裹塞进孟逸的怀里,“这些是傍身的药,南海路途遥远,气候多变,兄长要照顾好身体,还有那海上的风浪如此大,兄长若是出海可千万要注意。我还常听说南海有匪寇作乱,又有外族滋扰,兄长去了南海第一件事便是要找一个有些功夫的小厮在身边照顾。”

言辞里全是关怀,孟逸低头看那有些重量的包,久久凝神,忽而一笑。

“兄长笑什么?”

“家中遭变后,倒是让阿堇关心替兄长考虑了,我倒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悲伤。”

“我……”

孟逸将她抱入怀中:“抱歉啊阿堇,本想给你一个体面的及笄礼的。可如今……如今爹娘已逝,兄长又不在你身边,你可……你可怎么办才好。”

他这番话语里哀恸连连,兄长自幼老成,可也不过是才行过冠礼,他心中有江河丘壑,自知“无诏不得回”意味着什么,怕这辈子都要老死异乡,草草一生了。

这一番话让孟知微不由地心中泛起悲凉之意。

逝者已逝,生者因逝者的坟冢托举才再见天日,可生者苟延,又怎知不是生活在逝者永远的墓碑阴影下呢。

雪才将将停,前行的路上连马蹄印子都没有。

孟逸远远地看向在身披一件大氅在亭子里等着的人,带着孟知微过去。

远山孤桀,隐与雪中。

青白色大氅下白衣飘袂。

孟逸双手伏地,行了一个大礼:“治堂带小妹感谢先生大恩。”

孟知微也随之跟着行礼。

“孟公子不必这么客气。”

“小妹性格顽劣,多有冲撞,还往先生能不与她计较。”

“孟公子严重了,只是解孤山偏远乏闷,我也只能授些诗书,不与大家氏族般循名门教养之风。”

“如此,便已是先生对我孟家大恩了。”孟逸接连磕了三个头。

行囊上马,山高水远。

兄长身上虽有父亲的忍让,却也一定像她这般背负了家族的仇恨吧。

只是皇权威严,朝内权势复杂,他一腔热血报复无处可抒。

如她一般,困于蝼蚁之身。

孟知微望着远去的人,眼眶湿漉漉的。

直到听到身后的人叫她:“阿堇。”

她才回过头去,擦泪作揖:“先生。”

“解孤山虽避世,开堂讲学之时也不问来人姓名和来处,但你身份尴尬,往后你不能再提起你的孟姓,也不可以孟三小姐而活,你可知?”

“阿堇明白。”

“你在家中排行第三,为掩人耳目,往后我就以小五唤你,你可愿意?”

“小五愿意。”

“我虽然依旧誉名为天子少师,但朝堂风云已于我无瓜葛,天下万民甚至家国兴亡,皆不是我所关心之事。如今大昶王室专纵横之术,朝堂权臣尽数结党,孟大人之死,更是警钟,你莫要再回头看了。”

“小五……”她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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