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4)

蓝色的腐藤几乎将他的身体全部缠裹起来。

尸体没有腐败,也没什么明显的臭味,应该是这两天死的,昨天一淋蓝雨就长出了骸生物。

向烛运气很好,可是却高兴不起来。

男人脚下有块大石头,她踩上去准备抱住他双腿,手掌碰到黏腻湿滑的腐藤颤了一下。

男人很瘦小,甚至比处于女性平均身高的向烛还要矮一点。

向烛将人举起托住,平稳放在地上。

等放下来后,向烛才从缭乱的藤条中看出这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加黑色长裤。

除了腐藤,男人脖子、小臂、腹部都长了大大小小的息块。息块像一坨坨烂肉黏在上面,呈现不规则的椭圆状,正呼吸般一起一伏,连着里面的红血丝也跟着扩大、缩小。

向烛心口不适。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陌生的先生,对不起……你生前一定很艰辛,死后还要被我打扰,真的很对不起。但我姐就要饿死了。如果世上真的有地府,等我们在地下见面时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对不起。

她睁开眼,从包里拿出小刀、剪刀、垃圾袋和黑色的塑料桶。塑料桶她专门买了密封性极好的,以防万一还在底部铺了一些香料包。

向烛戴上手套,举着剪刀跪到男人身边。

和普通的植物藤条不同,腐藤摸起来很厚实,有些像多肉,离近了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其中细小的腐藤可以被直接剪断,切口处流下水一样的蓝色液体。粗的则剪了半天只有划痕,再加上腐藤表面黏滑,最后还是用小刀才割了下来。

她将腐藤捆好,放进垃圾袋中,又将滑溜黏糊的手套换下。

向烛看向涌动的息块,息块和皮肤是连在一起的,越看越恶心。

她深深吸了口气又从鼻中呼出,刀把上的手指攒紧,她将刀刃伸到息块下的连接处使力一割,暗红色粘稠的液体马上便流了出来。

向烛就在那滩血液中来回划动小刀。

即使隔着手套,她也感受到了底下肌肤的软,息块摸起来和肉也很像。

这和割人肉有什么区别?

还没到一分钟,向烛便控制不住,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喉咙倒涌出脏物,从胃部往上经过的每个地方都很痛,她的眼睛流下生理性的泪水。向烛吐到实在什么也吐不出来了才直起腰,她抬起胳臂上的衣物抹掉眼泪,回到男人身边继续。

她拧着眉头,嘴唇发白,迅速将息块割下,用垃圾袋包裹着放进小桶中,然后又硬着头皮连割了好几块。

有的息块有拳头那么大,有的只有蚕豆那么小;有的割两刀就能下来,有的割着割着就卡住了,看起来像血丝的东西其实很结实,紧紧连接着里外两端,向烛需要使劲剜到红丝底部将其切断才能把整个息块翘下来。这个动作很费力,向烛好几次差点划伤自己。

直到将桶装得满满当当,向烛终于能停手了。

向烛做事爱拖延,但在不得不下定决心后从不迟疑。一定要做的事就赶紧做。

灯姐以前常常说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被逼上绝境动作就快了,三天就能写完暑假作业。

放最后一块时,有血从垃圾袋里流出来滴到向烛手腕上,她鸡皮疙瘩骤起,马上用纸巾将血擦去,可似乎总还能隐隐得看到血痕。

向烛别开眼。

将息块都割掉后,向烛才发现原来男人身上有很多伤疤,有的像是烟蒂烫伤的,有的像是用刀划的,正是这些伤口附近长出了息块。

向烛拿出包里的小铲子开始挖坑,将剩下的男人埋在大树旁。

除了刚开始的紧张惊惶,后面的每一步她都比想象中平静。向烛全神贯注地割藤挖肉,专心致志地挖坑,认真仔细地填埋、用树叶掩映。不是因为同情男人曝尸荒野,是怕他身上刀口的伤痕哪天会惹人怀疑。

向烛将最后一铲子落叶泼上去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怕。

她没敢多想,迅速将手套脱下放进另一个垃圾袋里,又塞到包中,拉好拉链重新背上。

向烛看向埋得很自然的地面,心中默念:谢谢你。

她离开大树,一路快走。

穿梭在看似无人又可能有人的林中,紧张再度攀缘上身,向烛越走越快,心也越跳越快,她甚至开始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走路还是在做梦,一连走了几百米才冷静下来。

向烛两手抓住肩带,重新谨慎地行进。

“喂?”女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向烛刹住脚,赶紧找了个草堆躲起来,把背包解下来放在地上。

“在练了,你别催……周一太早了吧?啊?周三也很够呛……喂,哪有一下子就能掌握好的?又不是特遣队那几个怪咖,学异能跟喝水一样顺利。”女人似乎在打电话,声音逐渐靠近,向烛压着包趴在地上。

声音的主人马上就出现了:一名四肢修长、皮肤黝黑、眼睛溜圆的女人举着手机走来,她神情烦躁,边走边往外踢石头,一头红发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她套了一件灰蓝色的夹克衫,左胸口印了个“植”字,背面则是一把被开花的荆棘缠绕着的长剑。

是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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