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块时,她一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向烛将袋口扎紧,一把塞进冰箱冷冻层——这个冰箱的上层她以后一定再也不用了。
向烛浑身脏兮兮,之前出的汗都被风吹干黏在身上。她去阳台扯了件睡衣,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澡。
温热的水打在她身上,一直失序的心跳渐渐回归平稳,蓬乱的头发垂搭下来。
淋湿的长发紧贴着大臂,乌黑、缭乱,绕成一个个小圈,水铺张在一个个小孔之间……像蛛网在缠着她。
向烛捏起发丝,水沿着下颌滑落,她盯着上面细密的小水珠愣愣看了许久。
等她吹完头发出来,原本瘫在地上的灯姐站起来了。
她变得格外高大,看起来有一米九,手长腿长。脑袋是各种花草簇拥在一起的形状,栀子花、月季、雪柳、络石、雏菊、狗尾草……像是一大捧花束挡在面前,只露出个下巴。她的肩膀宽阔,四肢和躯干却很纤细,胸前平坦无物,手指像树枝一样弯弯曲曲。
身上每个地方都有水波纹在荡漾,水珠从一个地方拉伸出来,融进身体的另一个地方,不断循环。双腿则有像树根一样向上缠绕的纹路。
灯姐已经不像灯姐,完全是另外一种生物了。
向烛刚平静没多久的心又开始失了节奏。
这还是她姐吗?这一定还是她姐。她头上的花草都是家里种过的类别,而且没有攻击她就是最好的佐证。
心底有另一个声音响起:那是因为她现在被你喂饱了。
不是的。向烛只喂了她一顿而已,灯姐完全可以杀她做储备粮,就像公交车上的那个雨人一样。
难道姐姐在圈养她吗?
向烛手攥紧。一阵慌乱后很快又冷静下来,她被自己奇怪的想法无奈到,雨人没那么聪明,只要不是刚吃完都是看到人就咬,就算真的要留着后面吃也不是这种和平相处的感觉,不然外面早就出现“人类养殖地”了。而且即使吃饱了,当时那个雨人对她也很凶残,远没有灯姐这么温柔。
不过向灯陌生的模样还是让向烛有些担忧。真的还有灯姐的意识吗?
向烛从饮水机上拿下一对扭扭棒做的玩偶:一个穿着红上衣黑长裙,侧编了根大辫子,两颗小黑豆作眼睛;另一个穿着全身黑的西装,脖间挂着大金链子,戴了副墨镜。
“姐,这是去年你生日我给你做的,是我们俩,”她晃了晃玩偶,“你记得吧?因为那时候你老出差,说总是见不到我很想我,我就做了这个,记得吗?”
向灯低头看向玩偶,又重新抬起头。她走到白墙前,身体分化出细小的水流挤过微不可见的墙体缝隙,花了几分钟才融匿进去,过了一会儿又从另一端再挤出来。
向烛就看着她在家里来回穿梭,好像是在适应新的身体。
她将玩偶放回原位。
没事,灯姐就在这具怪异的身体里面,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只要坚持下去……等姐姐恢复了,他们就又能过回以前的生活,两个人一起吃饭,看电视,聊一整晚的天……只要她坚强地撑下去。
向烛坐到桌边,开始整理昨晚上写的东西。她一边整理,一边给自己泡了碗老坛酸菜面。
她将确定下来执行以及需要注意的部分重新梳理好后打在手机文档上,然后存进隐私箱。
向烛将空的泡面桶放在地上,拿着那几张纸蹲下。
打火机的火舌缠绕上纸面,迅速向上吞噬。纸张燃到一半时向烛松开手,让它掉进桶中。
火光摇曳在她瞳孔中,很快又变成黑色的烟飘动。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灯姐的电话又响了,来电仍然是许浪生。
向烛等电话挂断后滑开屏幕,输入密保,一看有三四个人给灯姐发了消息,许浪生更是发了45条未读,8个未接电话也全是他的。
只是两天没联络,为什么要发这么多?向烛记得灯姐说,她当时虽然不爽,但也只是分别时提了一嘴而已。是因为没回消息,误解变深了吗?
向烛突然有些好奇,许浪生发这么多消息是因为想解决隔阂,还是他本来就是个爱发消息的人?
向烛没有点进消息,直接将手机息屏。
明天一定要去派出所报案。可她也没什么演技,能自然地表现不被怀疑吗?
向烛开始搜索影视剧片段,还看了土豆APP上网友们的经历分享,一看就是整个晚上,看到上下眼皮子打架打得实在厉害才洗漱准备睡了。
向灯软成一滩睡在客厅地板,就像一桶水被打翻在地一样。
“晚安,灯姐。”向烛啪地关上灯,回到自己房间。
她熄灯躺下,盖上印着雪柳绘图的被子。没过多久就有门被吱呀推开的声音。
向烛偏头一看,半明半暗中,黑背白胸脯的身影蹭一下跳了上来。
“喵~”它蹭过向烛垂放的手。
向烛顺着揉了揉它的脑袋。
粮长走上来,趴到向烛胸口上,白色的鼻子红通通。
向烛用两只手捏捏它的腮帮子,又搓搓它的脑袋,“我们小丑猫又冷到了是吗?”
虽然有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