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成的,沙面平整没有什么凹坑,陈嘉树猜:“这是一只书包?背着书包的太空人?”
张翊丞用力摇头:“才不是,这是太空人的吸氧包。”
陈嘉树笑了,继续边摸边猜,没有一个答对的。张翊丞将画纸塞回书包里:“我回去给奶奶看。”
车在马路上行驶,小军开车很稳,若不是偶尔停下等红绿灯,就像静止一般。
陈嘉树摸摸他的头说:“丞丞,这几天呢,你得睡我这儿,爷爷奶奶去旅游了。”他在孩子面前说了谎,事实上奶奶住院做胆囊结石手术,爷爷在医院陪护。
旅游?
张翊丞腮帮子鼓的更圆了:“我不喜欢爷爷奶奶了。”
“干爹带你去吃披萨。”
这类食物爷爷奶奶从不让他去吃,张翊丞抓住陈嘉树手臂,高兴地摇晃:“好哦,好哦,我要吃披萨。”
陈嘉树一个人是看不住张翊丞的,他还叫了个帮手。
田佳悦拎着一盒玩具,早已等候在餐厅门口。
“哥。”田佳悦看到这个小帅哥,腰弯很低:“丞丞,我们又见面啦。”
小军没再跟进去,而是坐扶梯下楼,他也需要去吃晚饭。
西餐厅是朱奥推荐的,头一次来,没想到里面灯光这么暗,陈嘉树一进这里,便只能看到微弱的光亮,连餐厅内布置的大概轮廓都分辨不出。
田佳悦:“到了。”
在外面,陈嘉树即使拿着盲杖也不能规避所有的障碍,一路过来田佳悦时时刻刻留意着他。
服务员替他们拉开椅子,陈嘉树抬手往前探,攥住椅背后坐下来,田佳悦把带来的乐高玩具送给张翊丞,一转头刚好看到这一幕。
她虽是哥哥的秘书,看过他工作中的种种不便,但无论看到多少次,每次看他摸索心里都不是滋味。
在她心里,哥哥特别厉害,他是他们一中建校至今的天才,是奥赛金牌得主,他自主创业,从十几平米的维修店店主,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也见证了他的视力在去年年中急转直下……有一个多月他的出行都靠助理搀扶,但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适应及与他们磨合之后,现在外出他们只需在旁出声指路,哥哥可以自己独立行走。
趁没开餐前,田佳悦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眼睛红红的,一名端着牛排的服务员与她擦肩而过,这盘牛排放在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拿起刀叉,熟练地切牛排,切下一块放入嘴中咀嚼。
“行行给妈妈吃点。”
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的楚语桐抬起下颌,饥肠辘辘的她问自己儿子讨吃的。而正是这一眼,被她看到斜对面的老熟人——陈嘉树。
真是活见鬼了,她难得来趟澜川,第一个先见到的竟是他。古诗里说什么“人生何处不相逢”?
现在她只想回一句“冤家路窄”。
牛排戳到楚语桐嘴唇,她的好儿子最孝敬她这个老妈了,楚语桐咬住牛肉,脖子往后一抻,将肉从刀叉上拔下来,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
楚语桐还暗戳戳地用手机拍下几张照片,这几张照片自然是给覃乔看得。
这天晚上快一年没见的闺蜜俩,躺在床上聊天,打完三个哈欠,楚语桐忍不住说到陈嘉树,忍不住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到那一家三口的照片。
她忿忿道:“看看,孩子都这么大了。”
覃乔心里不想理这事,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到手机屏幕上。
照片中陈嘉树是面朝楚语桐的,只不过眼睛看得是旁边的小男孩,他嘴角噙一抹温柔的笑意,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像——慈爱。
再看这个小男孩,小脸干净清秀,穿着淡蓝色校服衬衫,胳膊细细的,看着不像三岁,大概四五岁,和她家昭野身高差不多。
男孩这眉眼有几分眼熟,覃乔像是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朋友的孩子吧。” 她下意识地说。
楚语桐手指戳过来指着屏幕里那一半浅黄色模糊背影。
长发披肩,薄背纤腰,覃乔早看到了,但那又怎么样,可能是公司的某个高管,也可能是合作伙伴,但无论是谁都与她无关。
“我来做个推测,这么大的孩子也许不是老陈的,但有没有可能是女人带来的?”
楚语桐指尖滑了两下,这次照片里出现,女人站在男孩身侧,弯下腰,拿了张纸巾亲昵的给男孩擦领子上的污迹。
这张照片拍得特别清晰,男人加深的笑意,小孩懂事且乖巧,女人爱子心切的贤惠……单看照片确实很像一家子。
“可惜了,没拍到女人正脸,我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拍,但我有看到她的样子,长得很漂亮,关键年轻,看着二十出头。”她叹了声气,“男人啊不管多大年纪都喜欢年轻的。”
覃乔这次直接别过头,漂亮的、年轻的、带孩子的……那是陈嘉树的事,她管不着。
见覃乔似乎不大高兴,楚语桐将手机反扣在手心,靠过去撞了下她的胳膊,“怎么?前夫找个了年轻漂亮的心里不平衡了?”
覃乔被她直接整无语,滑进被窝里,被子拉到下巴,闭上眼睛睡觉。
楚语桐努努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