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1 / 3)

第20章眼儿媚

把齐耀祖踹得满脸鼻血的不是别人,正是泸川郡王赵清存。赵清存今日身着配紫公服,戴展脚幞头,佩金跨带,脚蹬乌皮朝靴。那朝靴十分厚重,一脚下去没把齐耀祖鼻骨踹断已是开恩。“她是你能碰的?你配吗?"赵清存的声音阴沉冷郁。堂中气氛仿佛骤然跌入冰湖,凛寒沿着每个人的脊梁骨缓缓向上爬,呼吸都被冻住。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泸川郡王遍身怒火烈烈,似冰盖之下即将喷涌而出的岩浆。

如此炽烈可怖的怒焰,震慑着堂内诸人。连赵惇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都被吓到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樊茗如迟疑着唤了声:“三郎……

倒是齐耀祖再顾不上擦拭鼻血,“扑通”一声跪在赵清存眼前,磕磕绊绊地哀求:“殿下息怒……是小吏狗眼看人低…再不敢了……小吏再也不敢了…赵清存垂下眼眸蔑视着狗一样趴在地上的齐耀祖,冷然道:“断你酒酤看来还是太轻,不如就让你齐家脚店全都闭门大吉,你看如何?”齐耀祖拿头在地上磕得咣咣响,边磕边嚷:“您大人有大量,莫与小吏计较。若是失了脚店,小吏全家都得去跳江啊!”听到“跳江"二字,赵清存双眸怒睁,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火油,周身烈焰烧得更旺。

“跳江?!好啊!你早就该跳下去了!”

话音甫落,他似已遏制不住心头怒火,抬脚又要往齐耀祖脸上踹。谁知这次脚还没踹出去就被斜侧里扑过来的一人紧紧抱住,那人动作突然,弄得赵清存规趄着差点儿摔倒。

“殿下息怒,求殿下饶了齐员外吧。"晏怀微抱着赵清存的小腿,抬起一双泪眼望着他。

“你说什么?“赵清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妾不知礼数,惹恼齐员外。求殿下开恩,饶了齐员外。”赵清存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俯在他脚边的女子。晏怀微继续说:“妾仗着殿下对妾的好,目中无人,说了些愚拙之语。殿下要罚就罚妾吧,千万莫与齐员外伤了和气。”齐耀祖一看刚才还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女人此刻转而向着自己说话,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鸣咽道:“殿下您大人有大量,这位女先生乃当世奇才,小吏无意冲撞,实在无意冲撞……

呆在一边像只木鸡的赵惇,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嗫喏着说:“小叔叔,你消消气……不怪他们,都是我不好,是我先挑起此事……“三郎莫动气了,气大伤身。"樊茗如也在一旁劝道。此时此刻,赵清存的面色已是白里透青,殊为可怖,紧拧着的眉头使得眉心那瓣兰花亦变得锋利骇人。

这堂中诸人都在劝他放过齐耀祖,尤其是现在还抱着他的腿,生怕他再踢齐耀祖的女先生一-就好像今日挑拨是非之人并非齐耀祖,而是他赵清存似的。赵清存原本就怒,这下更是又怒又憋屈。

“放开。”

良久之后,他似乎终于压下心头烈焰,冷冽地对女先生说。晏怀微仰视着赵清存风饕雪虐一般的面色,迟疑片刻,放开了他的腿。赵清存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衣袂扫过晏怀微面颊,带起一阵凛风。大

是夜刚过戌时三刻,晏怀微在晴光斋那间西厢房内将自己仔细梳洗打扮一番,从内到外皆换了自己最好的衣裳,又找出一条与衣色相称的面纱披好,还去问雪月姊妹借了柄金帘梳戴在髻上。

鎏金花帘垂于额前,衬得晏怀微也像樊茗如一般贤淑起来。做完这些,她将一纸扑着香粉的纸笺揣入袖中,这便向着赵清存寝院走去。一一她是去请罚的。

赵清存今日救了她,她非但不感谢,转而却替齐耀祖说话。彼时赵清存兀立堂中,嘴唇颤抖,那白里透青的面色竞让人感觉到无际凄凉与委屈。晏怀微在赵清存甩袖离开的刹那就已经想好了,她若想不被他厌弃,就必须在明日到来之前主动去给他赔不是。

倘若今夜不能抚平赵清存的怒火,倘若他从此将自己丢到晴光斋再不理不问,那么自己将永远也报复不了他一一绝不能如此。独自提灯迎着夜色行至景明院,晏怀微仍如先前那般,请院子里的小丫头唤了妙儿出来,想让她去向郡王通传。

谁知妙儿却面露难色,道:“不是我不帮梨娘子说话,只是恩王早已吩咋下来,倘若梨娘子来了,就打发回去。”

“他不肯见我?”

妙儿点头,问道:“白日里在小堂究竟发生何事?恩王气得面色青白,回来就去了书房,到现在一口吃食未进。”

“是我不好,惹恼了恩王,"晏怀微说着便从袖中取出那张香气扑鼻的纸笺,“这是我为恩王写的,算作赔罪,还请妙儿养娘为我呈于恩王。倘若他看了仍是不肯见我,我立刻就走。”

妙儿接过纸笺:“好,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但见妙儿拎着裙摆小跑出来,行至近前,面含喜色道:"恩王唤梨娘子进去呢!”

晏怀微随着妙儿往书房走,妙儿看起来颇有些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梨娘子实在是有本事!果真如你所说,恩王看了那张纸就让我来唤你。你都写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为恩王填了一首《眼儿媚》,也不知他喜不喜欢。”怀微语带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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