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在他体内疯狂交织!
现场一片狼藉。巨大的探照灯光下,李大山依旧昏迷着,被压在巨石下,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那条被压住的左腿,在强光下显得更加扭曲恐怖,伤口被母亲敷的墨绿色药糊覆盖着,边缘已经有些干涸发黑,但似乎……真的没有继续流血?
消防员经验丰富,迅速评估现场。液压扩张器、起重气垫等专业装备被迅速组装起来。
“固定好伤者头部!防止二次伤害!”
“扩张器顶住石头缝隙!慢一点!稳一点!”
“准备气垫!随时准备支撑!”
指令清晰而急促。巨大的液压钳发出低沉的嗡鸣,锋利的尖端插入巨石与地面的缝隙,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施加力量!
“嘎吱……嘎吱……”
巨石在巨大的力量下,发出令人心悸的**!碎石和泥土簌簌滚落!压在李大山腿上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被抬起!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小武更是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起来了!再抬一点!小心他的腿!”医护人员紧张地盯着。
“好!稳住!气垫!塞进去!快!”
巨大的起重气垫被迅速塞入抬起的缝隙,充气!膨胀!稳稳地支撑住被抬离地面的巨石!
“快!把人拖出来!小心!小心腿!”
医护人员和张建国等人一拥而上,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李大山从巨石下拖了出来!当那条被压的左腿完全暴露在强光下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伤口一片狼藉!皮开肉绽!森森白骨断茬清晰可见!肌肉组织被挤压得不成样子!
但诡异的是,那层墨绿色的药糊如同一个坚韧的壳,紧紧覆盖在伤口上,牢牢地锁住了原本致命的出血!伤口边缘的组织虽然狰狞,却没有出现大面积的坏死迹象!这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
“快!固定伤腿!止血带!静脉通道!送医院!”医护人员震惊之余,立刻进行紧急处理,将李大山抬上担架,冲向救护车!
看着救护车闪烁着刺眼的蓝光,在泥泞中艰难地驶向远方,李小武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一股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他踉跄一步,靠在了冰冷的消防车上。
父亲暂时得救了,但那条腿……还有生死未卜的母亲……
三天后。县人民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
李小武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幽灵,在父亲的骨科重症监护室外和母亲的急诊留观病房之间来回穿梭。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的衣服还是三天前那套沾满泥污的,散发着一股馊味。
父亲李大山经历了长达六个小时的紧急手术。左腿开放性粉碎性骨折,伴有严重的血管神经损伤和肌肉坏死。
手术虽然保住了腿,但医生沉重地告知,未来能否恢复行走功能,甚至是能否避免截肢,都是巨大的未知数。
术后感染风险极高,需要长期昂贵的治疗和康复。此刻他还在CU里,靠着呼吸机和各种管子维持着生命。
母亲王秀兰的情况稍好,但也极其凶险。她中的是一种极其罕见且复杂的生物毒素混合中毒。毒素损害了神经系统和呼吸系统,引发了严重的喉头水肿和过敏性休克。
虽然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双手的皮肤出现了严重的化学性灼伤和溃烂,需要反复清创和植皮治疗。毒素的后续影响和对内脏的潜在损害,还需要长期观察。
高昂的医疗费像一座大山,压得李小武喘不过气。手术费、药费、CU的费用单如同雪片般飞来,将他之前东拼西凑、甚至抵押了部分田地才筹来的几万块钱迅速吞噬殆尽!
他蹲在CU外的走廊角落里,手里捏着最新的缴费通知单,上面刺眼的“欠费”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抖。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
就在这时,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李小武麻木地按下接听键。
“喂?是李小武吗?”一个带着市井气息、略显油滑的男声传来,“我是老刘,‘王记干货’的老刘!你爸以前常给我供货的!听说你家出事了?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李小武皱了皱眉,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只是疲惫地“嗯”了一声。
“是这样啊,小武,”老刘的声音透着一股虚伪的同情,“我呢,也是看着你爸不容易。听说你地里……之前种的那批辣椒,虽然遭了灾,但好像还有点幸存的苗子?现在这情况,你肯定也没心思管地里了,医院开销又这么大……”
李小武的心猛地一沉,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呢,就吃点亏,”老刘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施舍和不容拒绝,“你那点幸存的辣椒,不管长成啥样,我按……按正常收购价的三分之一……不!四分之一!一次性全收了!钱马上打给你!也算是帮你家救救急!你看怎么样?够意思吧?”
四分之一的价格?!这是**裸的趁火打劫!是往伤口上撒盐!
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冲散了李小武的麻木!他握紧了手机,指节发白,正要厉声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