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日的默契,接下来几日,云珠和萧明安又理所当然地继续待在一起,研究典籍。
她们旨在将萧明章书架上的书给吃透,于是每日除了只是待在一起看书之外,还会再一起讨论书上的内容,彼此提出见解。
虽然语言并不相通,但云珠也是正儿八经念过书的,基本的道理也懂得很,两人交流起来,并不算特别困难。
等应氏注意到自己的女儿近来老是去找云珠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
起初,听闻两人一道去寺庙,应氏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又听闻两人聚在一起看了一下午的书,应氏也没有太当回事,直至她听下人们禀报,萧明安已经是连着第四日去到了云珠和萧明章的院子,终于,应氏坐不住了。
她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如何厮混到一处的。
在云珠还没来云州的时候,应氏便教导过萧明安,不论云珠人怎么样,到底她是西域来的,她身为云州城的县主,万不能与她走的太近。
谁知道她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万一将他们家的什么东西偷偷传去了西域,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前两年的萧明安都很听她的话,和云珠不远不近,处得好好的,不知今年,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应氏一坐不住,便忍不住起身,要去云珠的院子里看个究竟。
而整整四日,云珠和萧明安终于快要将萧明章书柜上有关于蝗灾和旱灾的典籍都看得差不多了,今日便是最后一本。
眼看着云珠掏出了最后一册典籍,萧明安再也不顾什么县主的仪态,在她面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总算快结束了!等到这本看完,你说好了的,要请我吃你们西域的烤羊腿,还有奶皮子!”
一连看了这么多日的书,云珠自己也累得不行了,她忙不迭点头:“好好好,等这本结束了,我马上带你出门去吃,别说是烤羊腿和奶皮子了,到时你看上什么,想吃什么都行!”
“哼,那得看你们西域还有什么好吃的了。”萧明安骄矜道,“若是还有味道不错的,那我自然是可以再赏脸尝尝。”
倒还真是有县主的架子。
云珠不语,淡笑着算是默许了萧明安的话。
萧明安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见云珠并没有休息的打算,刚取出典籍,便要翻开,她趁着最后一点难得的空闲,又道:“这几日我们一共看了八本书,你得记住了,除了吃的,你还欠我八回出门!”
恐怕这才是她想提醒她的关键吧?
明日她们便再也不用聚在一处看书了,云珠明了,她欠萧明安的事情,也该做个总结了。
“好。”云珠郑重点头,道,“八次便八次,你想去哪我都奉陪到底,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萧明安努嘴。蝗灾的事情要紧,她心系百姓,真的想多看些书,为百姓们谋福祉是一回事,云珠答应她的条件,还有她本该争取到的利益,却是另一回事情。
她两手都得抓着。
应氏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屋内刚结束了对话,两人又开始碰着脑袋,目光落在同一页书籍上。
应氏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敲响了书房的门。
萧明安坐得离门近,便是她来开门。
应氏见书房的门一打开,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往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眉间下意识蹙起。
她的视线不住往里瞟,见到云珠竟还不动如山地坐着,不禁没什么好气地与萧明安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母妃?”萧明安诧异于应氏的出现,道,“我们正在看书呢。”
应氏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云珠也终于意识到是她来了,忙起身朝着门口而来。
应氏眼角余光满是云珠的姗姗来迟,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女儿,也依旧语气不善:“我自然知晓你们是在看书,看的什么书呢?”
“是蝗灾和旱灾的典籍!”萧明安眼眸清澈且认真,“母妃,你过来是要与我们一道吗?”
“……”应氏瞪了眼这不争气的女儿,不知她怎会问出这般愚蠢的话。
而且,蝗灾和旱灾?
她狐疑地看着萧明安:“你这几日日日都往这院子跑,就是为了看这些书?”
“是啊。”萧明安知晓,自家母妃只怕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爱看这些书的,于是说着便要回去与她拿书,应氏这才道:“好了好了,你拿那些书,我又不看……”
她瞟着云珠,见她总算是到了自己的跟前,梗着脖子又问:“你也是?近来一直都在看这些书?”
“是,母妃。”云珠毕恭毕敬地朝着应氏行礼,应氏浑身这才舒坦了一些。
她又盘问云珠:“你轻易看这些书做什么?前阵子不是刚看了郎中,郎中说你该多出去走走?怎么反倒闷在家中看起书来了?”
“近来青州蝗灾严重,久久不见好,我便随性而起,想看看有关于这方面的典籍。”云珠解释,“但我懂的中原文字又不多,于是便只能请明安妹妹来为我念书,解释。”
原来是这么回事。
应氏幡然醒悟,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家女儿和云珠突然亲近起来的原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