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牛毛的银针,在烛火上燎烤片刻,然后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快、准、狠地刺入了刘三脖颈处的“廉泉穴”。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刘三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咯”声,原本僵硬的舌头,竟奇迹般地恢复了知觉。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惊恐地看着沈知微,仿佛在看一个女鬼。
沈知微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如铁:“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说,是谁让你来的?你带来的‘蚀骨香’,是要交给谁?又是用来害谁的?”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入刘三的心脏。
刘三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跪在一旁的刘氏。他看到自己姑母那警告甚至带着杀意的眼神,又看了看高堂之上威严的老侯爷,和眼前这个手段诡异莫测的四小姐。
求生的本能最终战胜了那点可怜的亲情。
他猛地磕了一个响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是姑母!是夫人!是夫人让我送药来的!那‘蚀骨香’,是……是给四小姐备下的!她说,之前下的‘牵机绕愁肠’迟迟不见效,让、让我送更烈的毒药来!”
“牵机绕愁肠!”
“还要害四小姐!”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刘氏状若疯癫地扑上去,想去捂刘三的嘴,却被护院死死按住。
“我没有胡说!”刘三彻底豁出去了,竹筒倒豆子般地将一切都吼了出来,“几个月前,就是姑母让我去‘万毒堂’买的‘牵机绕愁肠’,说是要让四小姐病得不明不白!每次都是我送药,她给钱!我……我身上这张五十两的银票,就是她刚刚给我的!”
证据链,在这一刻形成了闭环。
然而,沈知微知道,这还不够。像刘氏这样的人,不见棺材是不会落泪的。
她对着老侯爷再次一拜,声音沉静如水:“祖父,人证有了,孙女这里,还有物证。”
她对小翠使了个眼色。
小翠虽然紧张得手心冒汗,但一想到小姐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便鼓起了十万分的勇气。她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账册和几封信件,高高举起。
“回老侯爷,各位长老!”小翠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但吐字却无比清晰,“这是夫人多年来与外面铺子勾结,贪墨侯府中馈的假账与真账!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这是夫人与城西‘万毒堂’的往来信件,上面有‘万毒堂’李掌柜的亲笔签名和独门火漆印记!”
“还有这个!”小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打开来,里面是昨夜那碗莲子羹剩下的药渣,“这……这就是夫人昨夜赏给小姐的‘莲子羹’里,剩下的毒药残渣!奴婢……奴婢亲眼所见!”
物证如山,堆在了刘氏面前。
刘氏看着那些熟悉的账册和信件,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她知道,自己完了。
但沈知微的复仇,还未结束。她要的,不是让刘氏认罪,而是要让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祖父,”沈知微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孙女不才,还想请祖父和各位长老,看一场‘血证’。”
“血证?”一位长老蹙眉问道。
“不错。”沈知微点了点头,“‘牵机绕愁肠’之毒,症状隐秘,外表看来与体弱忧思之症并无二致。但其毒性,却会一点点腐蚀人的内脏,尤其是肝脾。若非孙女侥幸,此刻早已是一具看不出死因的尸身了。”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三年前,孙女的三叔父,正值壮年,却也是因‘忧思之症’,不治而亡。当时,为三叔父调理汤药的,正是母亲您吧?”
刘氏浑身剧烈一颤,惊恐地看着沈知微。
沈知微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道:“口说无凭。为了让大家看个明白,孙女恳请祖父,准许孙女当场验毒!”
“如何验?”老侯爷沉声问道。
“取一只活物,可以是老鼠,也可以是鸡犬。”沈知微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将那‘蚀骨香’喂它服下。待其死后,孙女当场将其开膛破肚,让各位亲眼看看,中毒而死的内脏,究竟是何模样!”
开膛破肚!
这四个字一出,整个祠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未出阁的侯府千金,竟要当众解剖动物尸体?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疯了!你疯了!”刘氏尖叫起来,“沈知微,你这个妖女!你就是个妖女!”
“我是不是妖女,稍后便知。”沈知微冷冷地回了一句,而后再次对老侯爷躬身,“恳请祖父恩准!”
老侯爷沈敬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孙女。他从那双平静的眼眸里,看到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以及……滔天的恨意。他想起了自己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儿子,想起了这些年刘氏在府中的一手遮天。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绝。
“准!”
很快,护院便从后厨抓来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肥硕灰鼠。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