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贪了几百两银子,小人明日一定补上!求四小姐开恩!”
“几百两?”沈知微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看来,吴管事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从另一边拿起一张纸,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我这里,也帮你算了一笔账。”
“十年间,你利用职务之便,侵吞田租,虚报修缮,克扣采买,私放印子钱……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共是,一万三千二百七十四两。”
“另外,你以为你将银子都换成了田契、地契,藏在你城南那处外宅里,我就不知道了?你以为你每月初五,都会去‘福源当铺’,将贪来的金银换成银票,我就查不到了?”
“你儿子今年十六,正在备考明年的乡试,四处托人情想找个名师指点,却苦于门路不够,对吗?”
“你女儿下个月就要出嫁,嫁的是城北布庄的少东家,嫁妆都准备好了,是一百二十抬,风光得很呐。”
沈知微的声音很轻,很柔,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吴管事的心上。
他惊恐地抬起头,面如死灰地看着沈知我。她不仅知道他贪了多少,连他藏钱的地方、他的家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
这已经不是核查账目了,这是……这是神鬼莫测的手段!
他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
“小姐饶命!四小姐饶命啊!”吴管事再也撑不住了,他像一条被抽去脊梁的狗,趴在地上,一边疯狂磕头,一边涕泪横流地哀嚎,“小人说!小人全都说!小人愿意把所有银子都交出来!求小姐饶我一条狗命,不要……不要牵连我的家人!”
沈知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冷冷地看着他:“我给过你机会了。现在,晚了。”
她对门外喊道:“来人。”
两名护院立刻走了进来。
“将他押下去,关进柴房。”沈知微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派人去他说的外宅和当铺,把他藏匿的家产全部抄没。一万三可二百七十四两,一文都不能少。至于他的儿子和女儿……”
吴管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沈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沈知微淡淡道,“他儿子的前程,女儿的婚事,我不会干涉。但是,从明日起,吴管事一家,逐出侯府,永不录用。”
“把他贪墨的账目,誊抄一份,贴在府门口,让全府的人都看看,这就是背主求荣的下场!”
吴管事听到家人无事,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任由护院将他拖走。
这一夜,吴管事的下场,如同一阵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安远侯府。
那些还在观望、还在心存侥幸的管事们,彻底被吓破了胆。他们终于明白,这位四小姐的耐心是有限的,而她的手段,却是无限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账房门口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一个个管事、管事娘子,面如土色,手里捧着自己连夜整理出来的账册和装满金银细软的包裹,争先恐后地坦白自己的罪行,仿佛晚一步,就会落得和吴管事一样的下场。
小翠站在沈知微身边,看着眼前这壮观的一幕,激动得小脸通红。她看向自家小姐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变成了近乎神明般的敬仰。
小姐这一招“杀鸡儆猴”,不,这应该叫“釜底抽薪”,实在是太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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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算,整整持续了两天两夜。
当最后一笔亏空被补上,所有的账目被重新规整后,小翠将一份汇总的清单,用颤抖的双手呈给了沈知微。
“小姐……您看……”
沈知微接过清单,目光扫过上面那一长串的数字,即便是她,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波澜。
金银、珠宝、田契、地契、古玩字画……折算成白银,总计——二十七万六千两!
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王公贵族都为之咋舌的数字。
谁能想到,一个看似衰败的安远侯府,竟被这些硕鼠蛀空了如此惊人的家底。刘氏掌家的这些年,与其说是在管理,不如说是在监守自盗。
有了这笔钱,她进京的计划,便有了最坚实的后盾。
“传我的令。”沈知微放下清单,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所有主动坦白、上缴赃款的管事,视其情节轻重,或降职留用,或发放遣散银两,礼送出府。”
“府中所有下人,月钱翻倍。厨房采买标准提高,保证人人顿顿有肉吃。”
“府中所有护院,选拔精锐,重新编组,待遇从优。”
一道道命令发下去,整个侯府顿时一片欢腾。那些底层的丫鬟仆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等待遇,一时间,对这位新主子的感激与拥护,达到了顶峰。
人心,就此彻底归附。
当晚,沈知微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进入了内室。
她心念一动,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幻。古色古香的卧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奇异空间。
这,便是她的金手指——【药王洞天】。
洞天之内,灵气充裕,土地肥沃,无数外界早已绝迹的珍稀药材,在这里肆意生长。一座古朴的木屋矗立在中央